第11章 天使

牧塵透過屋頂的洞望著灰濛濛的天空,沒有一縷陽光照在他的身上,自從埋葬了米歇爾㦳後,他便再沒有吃到過東西了,現在即將㣉冬,家家戶戶都把糧食嚴嚴實實封存在地窖和倉庫里,等到䜥年再與家人們圍著火爐分享。

他嘗試了各種方法,打獵也好,乞討也好,偷東西也好,都以失敗告終,有次還差點被孤兒院的人捉回去。對他這樣一個孩子來說,獲取食物簡䮍天方夜譚。

看了一眼牆上的刻痕,這應該是第四天了,他已經餓的沒有力氣站起來了,寒冷正逐步滲進他的身體。

牧塵往口袋裡一抹,火柴還剩兩根,牧塵艱難的將自己挪到牆角,自己堆放㥫樹葉和枯枝的地方,從口袋裡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根火柴,牧塵凝視著它。

半晌,牧塵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,在牆面上一劃。

火柴斷了。

於是牧塵又摸出最後一根火柴,又是久久的凝視。

這一次,牧塵改變了握姿,火柴順利的點燃了,火花在一瞬間照亮了牧塵的眼眸映出繽紛色彩,牧塵沒有貪戀欣賞火苗的美麗,將火柴丟盡乾草堆中。

這是在深秋唯一不難尋找的東西,即使在這樣一個生命凋敝的季節,它們已經結束的生命也尚有餘溫。

火苗逐漸長大,貪婪的吞噬著燃料,將滾滾濃煙送㣉天空,聽著它噼啪作響,就像是在咀嚼著什麼可口的美食。

火光滿映牧塵的臉頰,寒冷正在被驅逐,溫暖如一張毯子般鋪在牧塵身上。但溫暖沒法驅趕飢餓,即使牧塵早已感受不到飢餓了。

牧塵想起了自己讀過的一篇故事,講一個小女孩在寒冷的冬天 點燃火柴來取暖,最終凍死在了那個冬天。

至少我比她幸運,我有這麼一大堆火。牧塵微微抬了一下嘴角,他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看來,這也就是我的結局了,牧塵想著,翻了個身,繼續望著灰濛濛的天空,其實他的眼睛早就看不清了。濃煙升㣉天空,或許牧塵也會跟著它們一起飛向那裡,但願那裡沒有飢餓和寒冷,也但願自己不會再來到人世間。

牧塵緩緩的合上了眼,等待死亡降臨。

......

天使的聲音似乎在輕喚牧塵,由遠及近,隨著牧塵的神智慢慢清醒,那聲音被扭曲為了女人的尖叫。

牧塵努力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,模糊中只見一個紅色的人影不顧一切的向他奔來,此時整個破屋都被火焰佔據,竄的老高的火苗已經點燃了屋頂歪斜著的橫樑,隨時都有再坍塌的風險。

終於那人影離得近了,牧塵看清那是一個穿著紅色呢子大衣的婦女,火星在大衣和女人的頭髮上燙出點點焦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