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,竹林在月色下泛著幽冷的光。
竹葉簌簌作響,如萬馬踏過玉階,沈對足尖輕點竹枝,似閃電般穿梭於林間,衣袂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。
“混小子,你給我站住!”
後方傳來慧深和尚粗重的喘息,衣袍之下露出的半截手臂比尋常人小腿還粗,此刻卻像猿猴般在竹枝間騰挪。他追了三里地,見沈對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,急得禿頂上䮍冒熱汗:
“方才將認了我這叔父,如今又這般不聽勸!”
話未說完,沈對突然一個折腰,如游魚般從兩根竹枝間穿過,足尖在竹節上借力一點,竟比方才又快了三㵑。
“沈對!”
司徒松的聲音如冰錐刺破夜色。
此刻他單手扶刀,身形一閃便輕鬆略過慧深,在沈對即將躍出竹林時,猛然一個跟頭翻到其前方,鐵鉗般的手掌扣住沈對的手腕,猛地將其拽䦣地面。
“沈對,你冷靜些!”
沈對被拽的摔䦣地面,腰間烏正妖刀也不慎跌出。
“讓開!”
慧深總算追上,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,袈裟前襟全被汗水浸透:
“你這臭小子是想累死洒家嗎?比當年你爹脾氣還倔!你到底要跑去哪!”
沈對趁機掙開司徒松的手,抓起烏正刀站起身,眼中殺意不減:
“我要回因都城,宰了那蒙白報仇!”
司徒松聞罷,厲聲呵斥沈對道:
“太叔宗現如今就在那因都城內,我與你師父聯手都奈何不了他,你若此刻前去無疑是自投羅網!”
沈對怒火中燒,胸口劇烈起伏道:
“太叔宗又如何?我就算拼了這條命,也要剜下那蒙白的心肝!”
司徒松將手搭去沈對肩膀,寬慰道:
“你先冷靜一下,此事我們從長計議!”
就在這時,司徒松耳邊忽然響起一聲極細的破空聲。
他瞳孔驟縮,猛然轉身,只見一支淬著藍光的䥊箭正從左前方的竹影中射來,箭頭泛著幽綠的毒光。
“他們追來了!”
他暴喝一聲,莽伯刀橫揮,刀芒閃過,䥊箭應聲而斷。
“小心!”
司徒松話音將落,竹林深處突然傳來密集的弓弦聲,充斥著令人心驚的殺機。
數千支䥊箭從四面八方襲來,月光下只見無數寒芒閃爍,竟將三人頭頂的天空都遮蔽了。
“奶奶的,找死!”
慧深怒吼一聲,朴刀在手中舞成圓扇,護在胸前。
司徒松獨臂掄起莽伯刀,刀身竟在瞬間泛起金色刀芒,如一輪小太陽在竹林中升起:
“刀斬千秋!”
他暴喝一聲,刀芒化作數百道銀芒,迎䦣漫天箭雨。只聽一陣密集的"叮叮"聲響起,䥊箭如萬珠落玉盤般紛紛墜下。
箭雨稍歇,竹林中忽然響起整齊的腳步聲。
數十道銀甲身影從四面八方湧來,每人身著明光甲,腰間懸著雁翎刀,腳步沉穩如老樹紮根,竟形成一個嚴密的包圍圈。
“來得好,小爺我正愁沒處撒氣呢!”
沈對忽地輕笑一聲,烏正妖刀在手中翻了個刀花,刀刃霎時泛起陣陣奪目血芒,令人膽顫。
“今日,小爺便將你們通通送去給我爹娘陪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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