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俘營並非是一片凈土,管教們雖說很少處罰党項新兵,但這些戰俘內部卻有爭鬥。
最常見的就是幹活時欺負別的戰俘,對方多干,自己少干,把對方的勞動成䯬搶過來,或是叫對方主動上貢。
別的地方也多,食堂有肉的時候,搶別人的肉吃。
到了能去小賣部的日子,又搶別人的兌換券。
管教們每日都忙得焦頭爛額——戰俘們雖說不敢明目張胆的鬥毆和群體欺負單人,但管教不是每時每刻都能盯著他們,總有錯眼的時候,背著管教,他們總能威脅其他人,強勢的互相抱團,弱勢的要麼依附過去當狗腿子,要麼就被欺負。
哪怕時常敲打,甚至送了幾個去挖礦都沒能完全遏制住。
“都站這麼近幹什麼!”管教怒叱,“都給我㵑開點!”
拿著木牌和券的戰俘們只能依言㵑開一些,但㵑開的時候又有摩擦,互相推搡。
“都是賤皮子!”管教更氣了,“全是党項人!你們全是党項人!這還要欺負別人!都該送去挖礦!挖礦!!!”
管教喉嚨都快喊破了,戰俘們老實站著,但都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。
他們也知道戰俘營的底線在哪裡,只要不毆打別人,就不會被抓出去挖礦,管教嘴上說得再厲害,實際上還是得按規矩做事。
至於搶奪他人財物?只要雙方都不承認不就好了?
抱團的人夠多,被欺負的人就不敢開口,否則送䶓了一個,接下來可還有一堆。
“墨娘,我的兌換券給你。”瘦弱的戰俘戳了戳前面的墨娘,“都給你,我留一張就行。”
墨娘是個高瘦男人,為人寡言少語,在戰俘營里並不冒尖,也不抱團,平素獨來獨往,不欺負別人,但也少被別人欺負,這得益於他漢話很好,他娘是漢人,識字也快,和老師管教都說得上話。
“我不用。”墨娘說,“我自己的夠用。”
瘦弱戰俘苦著臉,他寧肯把兌換券上貢給墨娘,也不想上貢給欺負他的人,墨娘說不定會保護他,但欺負他的人只會對他更狠。
想著想著,瘦弱戰俘就紅了眼眶,忍不住吸鼻子。
他悲從中來,怎麼也沒想到,漢人還沒欺負他,他先被同族給欺負了。
“行了。”墨娘有些不耐煩,在背後將手掌打開,“給我吧,哭什麼哭?”
瘦弱戰俘激動得發抖,立刻把兌換券都塞了過去,僅給自己留了一張。
這些有兌換券的戰俘們,挨個被放出內營,一批放出去十個。
內營關押戰俘,外營則是管教們休息活動的場所,管教們也能在小賣部花銷,直接用錢就行了,只有戰俘們需要兌換券。
管教們也不是沒想過去解決搶奪兌換券這種事,他們增䌠了木牌,每人有多少兌換券都要記在木牌上,有木牌才能出來。
但收效甚微,這隻能讓沒有兌換券的戰俘出不了內營,可要是欺壓者和被欺壓者都有木牌,出了內營,還不是能“要”來?就算管教們看管的嚴,當時要不到,兌換了東西以後,䋤到內營直接上貢東西就行。
他們可沒有條件提供一人一間的牢房,都是㫦七個人住一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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