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說醫院那邊，秦淮茹守在賈東旭的病床邊，一夜沒怎麼合眼。
天剛蒙蒙亮，她看著賈東旭依舊蒼白憔悴的臉，心裡一陣陣發酸。
“東旭，你醒啦？感覺怎麼樣？要不要喝點水？”
秦淮茹聲音放得極輕柔，生怕驚擾了他。
賈東旭緩緩睜開眼，眼神空洞地盯著天嵟板，過了好一會兒，才像是活過來一樣，扭頭看向秦淮茹。
“喝水？我現在就是個廢人！喝水有什麼用！”
他突然像被點燃的炮仗，聲音嘶啞地吼道，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戾氣。
秦淮茹被他吼得一哆嗦，眼圈瞬間就紅了。
“東旭，你別這麼說，醫生說了，只要好好養著，會……會好起來的。”
她小聲安慰著，連自己都不太相信這話。
“好起來？怎麼好？我的腿！我的腿廢了！你讓我怎麼好！”
賈東旭越說越激動，猛地一揮手，床頭柜上的搪瓷水杯“哐當”一聲被打翻在地，水灑了一地。
秦淮茹默默地看著，沒說話，蹲下身子，用帶來的毛巾一點點擦拭著地上的水漬。
病房裡還有其他病人，被這邊的動靜吵醒了。
隔壁床的一個大爺嘆了口氣，好心勸道。
“小夥子，你也別太激動了。遇上這事兒誰心裡都不好受，可日子總得過下去不是？”
“你媳婦兒也不容易，一直在這兒守著你呢。”
另一個病床的家屬也搭腔：“是啊，小夥子，身體要緊，先把傷養好再說。”
“你這麼大喊大叫的，對自己身體也不好。”
賈東旭聽了這些話，非但沒有平靜下來，反而更加暴躁：“用你們管！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！滾！都給我滾！”
那大爺和家屬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，臉上都有些掛不住，搖了搖頭，不再吭聲了。
秦淮茹收拾乾淨，把濕毛巾擰乾，默默地䶓到病房外面的䶓廊上，靠著牆，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。
賈張氏在家折騰了半天，那股子深入靈魂的臭味還是如影隨形。
她實在是沒轍了，揣上家裡僅有的一點錢，捂著個大口罩，直奔醫院。
到了醫院，她先是打聽到了賈東旭的病房。站在病房門口，她又猶豫了。
就這麼進去，萬一把兒子也給熏著了……可不看看兒子，她這心裡又七上八下的。
最後，母愛還是戰勝了那點兒顧慮，她心一橫，推開了病房的門。
“東旭，媽來看你了……”賈張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。
她這一進來，好傢夥，原本只是有點藥味的病房，瞬間被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給佔領了！
那味道，霸道！濃烈！簡直是全方位無死角攻擊！
離門最近的一個病人，本來正喝著粥呢，聞到這味兒，“噗”的一聲，剛喝進去的粥全噴了出來。
“咳……咳咳！什麼味兒啊！誰把廁所炸了？！”
“我的媽呀！這……這誰放屁了？也太臭了吧！”
設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