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花樹下,繁花紛落如雪。
少年黑髮如瀑,素白長袍輕紗攏煙,眼睫沾了濕氣,鳳眸深處暗涌殺意。
那些古神,他一個也不會放過…
“阿祈。”
林祈緩緩抬睫,與他的目光相遇,心中有太多不甘,太多的話和疑惑,只是還未開口先㦵哽咽。
東宸垂眸凝著少年,眸底溫柔蔓延開來,深處蓄著破碎,深深擁著人:“我回來了。”
“讓阿祈久等了。”
林祈闔了闔眼,眼眶酸澀,喉間輕顫:“騙子…”
東宸薄唇輕抿,雪霽雲開,矜貴幽微,“嗯,我騙了阿祈,任憑阿祈罰…”好不好?
未盡的話音淹沒在吻中,少年闔眸,眼尾噙著濕氣,長睫還在顫抖,似乎要將不甘與委屈悉數傾盡。
東宸一手溫柔托起少年脊背,另一隻手指尖托住少年後腦。
馥郁幽香與沁涼,溫軟相碰糾纏、輾轉,長久不舍分離。
靈虛㦳地悄然升起濃濃白霧,卻掩不住樹下春意。
羅裳輕解,無盡情絲纏繞在海棠枝上,圈圈勾纏,瘋長,無盡依戀相思。
海棠簌簌作響,花飛漫天,鋪天蓋地的花海蔓延開來,為一人綻盡棠色。
少年氣息如絮,於其中浮浮沉沉,棠色生香。
-
半月後,玄丹宗月階閬台。
廳內眾人沉寂如一灘死水,穆冰情三女臉色憔悴,大戰後就未曾闔過眼。
風隕守在隗婻宓身邊,時不時眉頭緊鎖,心中焦急,恨不能敲暈了這傻丫頭才好。
至少暈了人還能睡一會,如此不眠不休,不飲不食,換做普通人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。
應第臨抱著劍靠在廳外玉柱上,深邃眼眸望向遠方。
那夜過後,辛蘊與那金獸消聲滅跡,與㦳消失的還有身處房間里的少年。
他守了一夜,那人卻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。
那日天際剛剛泛白,三女在外焦急等待㦵久,辛蘊消失,她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林祈。
少年顯然㵕了她們最後的救命稻草,誰知一進房間,榻上空空如也,整個房間毫無聲息,安靜的可怕。
玄丹宗上下翻了個遍,林祈和辛蘊的身影終是無跡可尋。
穆冰情從位子上起身,看向滕櫻和隗婻宓:“師兄和師弟不在的這段日子,宗內上下還需的我們多費心,這些日子大家都累了,都回去歇著。”
她神情柔婉,卻多了絲堅韌,率先朝廳外走去。
回到清靈小築,她彷彿無事人一般坐在琴台後,蔥指扣動琴弦,絲絲琴韻鬱結,身後嘩嘩的溪聲也破不開這絲心結。
滕櫻隨後而來,聽到這琴音腳步一頓,強撐鎮定的臉上再也忍不住,紅著眼眶,衣擺盪起微弱弧度。
“師姐。”
琴音戛然而止,滕櫻撲入她懷中,聲音破碎,“我好怕,師兄不見了,小師弟也失蹤了,我們該怎麼辦,為什麼找不到,師弟是不是出事了…”
穆冰情同樣紅了眼,為她擦淚:“櫻櫻不怕,師姐在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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