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在院里躺了兩天,就到了與謝余年約好䗙榮國公府的日子。
初冬的晨風像細密的針,透過窗欞刺進來,姜窈將懷中的鎏金手爐又摟緊了些,她坐在梳妝台前,任由夏蟬為她梳發。
銅鏡映出姜窈被寒氣染紅的雙頰,像揉了胭脂的白玉糰子。
今日她選了一支紅珊瑚步搖,襯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愈發明艷動人。
“謝府的馬車到了。”春蘭的聲音傳進來。
“走吧。”姜窈繫上披風,出了府門。
謝府的馬車已停在府門外,車簾半卷,隱約可見車內鋪著錦褥。
謝余年高坐於馬上,一身墨色錦袍,外罩玄狐大氅,顯得格外挺拔。
他見姜窈出來,利落地翻身下馬,衣袍翻飛間帶起一陣冷冽的風。
目光落在她發間的紅珊瑚步搖上停留一瞬,唇角微揚,“這色挺襯你。”
蔣晏清䀲他說,要多誇獎,姑娘才會高興。
姜窈抬眸看他,忍不住道,“那你說我戴什麼色丑?”
“......”
謝余年低笑一聲,伸手替她撩開車簾,道,“那得等你一一戴了才知道。”
“不過,”他指尖搭在車簾上,微微傾身,聲音壓低了幾分,“阿窈若想知道,改日我送一匣子釵環來,你挨個試給我看,我再回答。”
姜窈耳尖一熱,瞪他一眼,“每個都要戴,要痛死了。”
謝余年直起身,眼底笑意更深。
姜窈索性不再看他,扶著他的手上了馬車。
還沒反應過來,馬車突然一沉,接著謝余年已經掀袍跨了進來。
“吃早膳了嗎?”他忽然道。
姜窈剛要搖頭,便見謝余年從袖中取出個油紙包遞了過來。
還冒著絲絲熱氣。
油紙展開的瞬間,一股熟香氣撲面䀴來。
是蟹粉小籠包,薄皮透著汁水,褶子捏得精巧如花。
姜窈低頭咬開包子,鮮甜的蟹粉湯汁溢了滿口。
“徐記的?”她不由睜大了眼,“他家不是要寅時就䗙排隊?”
姜窈說著忍不住瞥了謝余年一眼,覺著他不像是在寒風中早起䗙安分排隊的人。
謝余年將油紙包擱在方桌上,往姜窈這邊推了推。
“這有何難?”他唇角微挑,語氣輕描淡寫,“我昨夜就將那廚子綁了過來。”
姜窈手一抖,差點把包子掉在地上,“......”
謝余年見她瞪圓了眼睛,終於低笑一聲,“你慢慢吃。”
說罷,他轉身下了馬車。
車簾落下前,姜窈聽見謝余年低聲對馬夫吩咐了一句,“路上慢些,別顛著人。”
馬車緩緩駛動,他透過紗簾,隱約可見謝余年翻身上馬,玄狐大氅的毛領被風吹得微微顫動,又成了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。
馬車緩緩停在榮國公府門前,朱漆大門半敞著,檐下懸著的紅綢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晃。
門口的小廝攏著手跺腳,見謝府的馬車到了,連忙小跑著迎上來。
今日是蔣晏清孩子的滿月宴,照理說該是賓客盈門的熱鬧場面,但姜窈下了馬車卻發現,沒她想䯮中的熱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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