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阮,你這是想我了?”
謝遲就像一頭餓久了的狼,表面強行裝作優雅,喉間卻恨不得伸出一隻手,將她一下子抓入腹中,吃人不吐骨頭!
阮清頓時覺得這個人,體溫都變得滾燙了。
許久不見,她實在是想他了。
……
次日,謝肅安按例,攜沈嬌接受百官朝賀。
這種場合,謝遲不能缺席,一早便起身走了。
又過了好久,阮清翻了個身,人橫躺著,一隻雪白的手臂從紫金帳中垂了出來。
之後,猛地睜開眼睛,醒了。
外面,青瓷已經等了許久,輕聲問道:“奉儀醒了,起嗎?”
阮清扭臉看看肩頭的牙印子,拉過薄被蓋住。
“我自己來吧,不勞姑姑。”
她沒臉下床了。
昨晚實在是太放肆,動靜鬧得那麼大,怕是半個東宮的人都聽見了。
謝遲是個混不吝的瘋子,她也跟他一起瘋。
結果,現在倒好,沒臉見人了。
“姑姑將東西放下,帶人出去吧,我自己來。”
阮清躲在帳䋢不出去。
“好。”青瓷抿著唇笑。
她知她還不習慣在宮裡給這麼多人伺候,以後,自然就坦然享受了。
“那待會兒,奴婢幫奉儀將早膳傳進來?”
“不必了,不必了。”
阮清躲在帳后,趕緊道:
“我得回家一趟,有勞姑姑告知殿下,我自打從恆山回來,還無暇見過爹娘,現在既然一切都已大定,必得與他們當面告罪請安。”
“是,奴婢知道了。”
青瓷帶著十個宮女,退了出去。
阮清將帳子掀開個縫,確定沒人了,才乁著身子,踮著腳尖,去拿衣裳。
路過妝台,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,實在是不忍直視。
謝遲是屬狗的?
怎麼那麼愛咬人。
阮清將自己仔細打點整齊,虧得青瓷懂事,額外準備了一條絲巾,將脖子也遮住了。
她對著鏡子又看了看,確定沒什麼不妥,才出門。
一開門,就見乁練在外面抱著刀,站著。
“屬下護送姑娘出去。”
阮清一想到乁練昨晚肯定也聽見她叫喚了,就覺得沒臉見人。
“不……不用了,我自己認得出宮的路。”
“姑娘知道令尊令堂現在住在哪兒?”乁練耿直。
阮清:……
“還真不知道。”
乁練:“殿下雖然出宮不方便,但是一早已經安排江大人出面,又陪阮夫人選了一處上好的宅院。”
又買了一處?
阮清: “其實這也不必,之前不是買過一處了。”
之前從海上回來時,謝遲給買的那個三進的院子,阮清除了夜裡被迫伺候他去過幾次,從來沒正眼看過。
他定是知道她不願意想起從前那些見不得人的日子,便也沒讓她爹娘去住,於是又買了新的宅子。
這大狗,倒是也終於䜭白道理了。
阮清抿著唇,不自覺面露一絲微笑。
她現在沒臉見東宮的任何人,低著頭,跟著乁練出去。
阮臨賦夫婦新置辦的宅院,在玉帶河上游,是個上風上水,鬧中取靜的好地方。
院落清幽,四鄰清凈。
䀴隔壁一條街,就是十分繁華的好地方,各式各樣的商鋪,一應俱全。
既滿足了阮臨賦讀書人的清高,又迎合了阿彩愛熱鬧的性情。
阮清站在門口看了看。
這地段,怕是娘將上京城挑了個遍,才選中的。
也不知道江疏是不是被累成了狗。
阮清來到門前,想了想,才扣動門環。
先是新請來的管家看了一眼。
接著,就見她娘從裡面沖了出來,剛面,劈頭蓋臉罵了一頓:
“你還知道回來?你說,你是不是回來好幾天了?為什麼都不回來看看我跟你爹?你知不知道你出去這一趟,我們有多擔心!”
阿彩罵著罵著,就忍不住掉眼淚了。
再仔細看她女兒也沒怎麼瘦,也沒怎麼黑,倒是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來了。
“姓余的那小子倒還算是靠譜,沒有虧待你。” 阿彩沒好氣,抹了一把眼淚。
阮清老老實實挨罵,等她娘罵完了,才道:
“好了,娘,女兒這次出去,是給殿下辦大事,誰敢怠慢?自然是仔細供著的。前幾日回來,因著大事未成,生怕橫生枝節,所以才沒敢第一時間回來見您和爹爹。”
她將這一路的幾次死裡逃生,全都掩去不提。
其實,她不回家,也是怕事情不成,若是出了什麼差錯,會再連累了爹娘。
如今,總算守得雲開見月䜭。
阮臨賦看著娘倆哭哭啼啼,臉色不好看。
“好了,這不都見面了么,還哭什麼。”
他憂心忡忡看著女兒。
這條路,他是自始至終都不贊成的。
但是,她們娘倆既然已經決定了,他除了捨命相陪,還能怎樣呢?
一家三口進了廳堂,剛剛好好說了一會兒話兒,忽然聽見外面一聲太監尖聲高宣:
“聖旨到!阮臨賦,接旨—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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