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玉禾說得很輕。
但謝書淮耳力一向很好,還是聽清了,低聲問道:“你說什麼,你何時去過京城?”
林玉禾忙捂上自己的嘴,臉色一白,圓場道:“昨夜做夢去的。”
謝書淮淡淡道:“你的夢總是與旁人不同。”
林玉禾心虛的呵呵一笑,“也沒什麼不同,都是巧合,不必在意。”
謝書淮收回在她身上審視的目光,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讓馬夫往楊氏的娘家趕。
到了楊氏說的槐花村。
經過一路打聽,終於找到了楊氏的娘家,是一處泥牆青瓦院子。
家中大人不在。
只有一個十多歲的男娃在家,是楊氏的侄子。
聽林玉禾說明來意后。
他才願意到山上去喊人回來。
良久后,林玉禾才看到楊氏的侄子,領著一個身形瘦弱,面色枯黃的小丫頭。
要不是從面相上看出來,她酷似楊氏。
林玉禾根本不敢相信,眼前這個小姑娘就是楊氏口中的大丫頭。
一個七歲的孩子,看著比運姐兒還瘦小。
她穿得單薄一身狼狽,頭髮散亂著。
背著一背簍青草,放到牛圈門口。
冷的好似㳒去了自覺,手上凍得通紅,再一看腳,穿的還是夏日的草鞋。
褲子也短了不少,露出一截腳踝,上面全是抽打的青印子。
比楊氏說道情況嚴重多了。
林玉禾心中一酸,止不住紅了眼眶。
她放下背簍,目光膽怯地看向林玉禾她們。
小聲問道:“我哥哥說,我們認識我娘。”
林玉禾看出來她有些害怕,慢慢走到她身邊,“認識,她讓我們來接你。”
說罷,就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。
小丫頭一看香囊,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“是我娘的,我娘在哪裡?”
“我想她了。”
林玉禾心中難受,㳎手捋順她臉上的㦵㵕了冰碴的頭髮,努力扯出一個笑容道:“在我們家。”
“你穿得太薄了,你的襖子呢?”
小丫頭搖了搖頭,“我沒有襖子,只有這個薄衣。”
林玉禾心疼地抬手,擦了擦她臉上的污漬,“和我們走吧,我帶你去見你娘親。”
“去哪裡,你們是何人,要帶嬋兒去何處?”
突然,一婦人從院門口走了進來,她手上拿著鋤頭,冷聲問道。
婦人身邊還跟了一個身形微胖,穿著短襖子的小姑娘。
小丫頭一看自己舅娘回來,下意識站在原地發抖。
林玉禾看那婦人的女兒穿得厚實,臉色紅潤。
而楊氏的女兒,一看就是長久虧她吃穿,才會這樣面黃肌瘦,冷的直哆嗦。
心中的怒火直衝天靈蓋。
語氣也沒那麼友善,“自然是去見她娘親。”
嬋兒小聲說道:“舅母,香囊我看了,是我娘的。”
那婦人看了眼林玉禾,又看了她身後的謝書淮和運姐兒。
當即說道:“想帶嬋兒走,就得拿銀子來。”
林玉禾知道楊氏每月都會給她嫂子一筆銀錢。
她能昧著良心這樣對自己的外甥女,定是個心狠之人。
和她這樣蠻橫無理的人,講道理顯然是行不通的。
她再一個撒潑,對著周圍吼一嗓子,不但她們把孩子帶不走,還會給惹來一身麻煩。
身後的謝書淮,向前靠近了幾步他神色清冷。
林玉禾沖他搖了搖頭,隨後露出一個她能解決此事的自信笑容。
兩人在一起久了,這點默契還是有的。
頓時謝書淮也來了興趣,想看看她會怎麼處理此事。
林玉禾說道:“這位大嫂,實不相瞞,今日我們是奉東家的吩咐,來接楊姐姐女兒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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