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書淮一向雲淡風輕的臉上,終於露出一絲急色。
他打橫抱起林玉禾,就往最近的醫館而去。
婦人們都是在家中生孩子找接生婆,還是第一次有人把自己娘子往醫館送。
醫館的大夫不會接生,當即就要把兩人趕出去。
這一次的謝書淮卻沒那麼好說話,他眼疾手快拿起大夫桌上的剪刀,就抵在了那大夫脖頸上。
冷聲道:“我要她們母子㱒安。”
刀都架脖子上了,大夫豈會不從。
當即就讓他的老婆子去喊接生婆來。
謝書淮等在屋外,聽著裡面林玉禾痛苦的低吟聲,也失去了往日的㱒靜。
兩手緊握,目光一直緊盯著門口,整個人緊繃著。
看著大夫的婆姨端著一盆血水出來,他幾步走到她身邊,“裡面如何了?”
大夫家的老婆子,想起他方才威脅她男人的樣子,心中害怕哆哆嗦嗦嘴道:“不……好……”
謝書淮一聽不好,直接就要往房裡沖。
一進屋內,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。
再想到那婆姨端出去的血水,心口刺痛。
他剛到門口就被接生婆攔了下來,“這位郎君,你莫要往裡闖,這時進來只會給我們添亂。”
謝書淮低聲問道:“她如何了?”
“放心吧,你娘子胎位正,不會吃太多苦,快出去。”
接生婆力氣大,一把推出謝書淮。
‘砰’的一聲關上了房門。
謝書淮佇立在門口,聽到屋內的林玉禾傳來一陣痛苦的嘶吼聲。
他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。
接著就聽到產婆焦急的聲音,“娘子莫睡,使勁,孩子快出來了。”
屋外的大夫一直留意著屋內的動靜,
謝書淮抵在門口,大喊道:“禾禾別怕,我就在門口。”
痛到失去所有力氣時,林玉禾聽到謝書淮的呼喊聲
強撐著精神,好似又有了力氣,兩手緊緊抓住床沿,鉚足力氣。
霎時后,房內一陣嘹亮的啼哭傳來。
屋外的大夫,懸著的心才落到實處,長長地舒了口氣,“生了。”
房中兩個產婆也是一喜。
豈料就在這時,守在林玉禾身邊的產婆大聲道:“不好,這娘子見血了。”
“這可如何是好?”
謝書淮在屋外聽得清清楚楚,婦人生產之事,他聽崔氏提過。
知道接生婆嘴裡的‘見血’是何意。
他也慌了,一把拽過那大夫大吼道:“快,告訴她們如何止血。”
大夫聽裡面的產婆描述不清,又看到謝書淮要殺了他的眼神。
又讓他的婆姨,去把他的女徒弟喊來了。
屋內的林玉禾,此時就如同破敗的人偶,雙眼半睜眼神渙散。
她虛弱喚道:“書……淮,書淮。”
謝書淮耳力向來很好,也不再顧及屋中的兩位婆子,硬闖了進來。
看到一身是血的林玉禾躺在床上,面色蒼白,乾裂的嘴唇微微顫抖,好像隨時都會離他而去。
謝書淮心口漫過懼意,不由得紅了眼眶,眼中依稀有淚。
他緊握著林玉禾的雙手,抬手撫了撫她臉上的亂髮和汗水。
柔聲道:“我在這裡等著你,別怕。”
“你定會好好的。”
林玉禾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,她輕輕䋤握了下謝書淮。
那女徒弟一來,兩個婆子合力才把這礙事的謝書淮再次趕出去。
他就守在門口不敢離開寸步。
豎起人多耳朵緊貼門口,聽著裡面的動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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