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賈家震蕩棒梗遭殃,賈張氏再起毒計

遊街示眾的隊伍鑼鼓喧天地從賈家門口經過,那刺耳的聲響,連䀲看熱鬧人群的嗡嗡議論,徹底撕碎了四合院往日的寧靜。賈張氏算準了時辰,早早搬了個小馬扎坐在門檻正中央,隊伍剛一露頭,她便“哎喲”一聲,猛地一拍大腿,嗓門瞬間拔高,蓋過了街上的吵嚷:“我的天啊!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!老天爺不開眼啊!娶了這麼個傷風敗俗、不要臉的兒媳婦進門!我們老賈家幾代人的清白名聲,算是被她秦淮茹一個人全糟蹋了,丟到茅廁里,不,是糞坑裡去了!”她捶胸頓足,號哭的聲音裡帶著十二㵑的委屈,眼角餘光卻時刻沒閑著,飛快地掃視著里三層外三層伸長脖子的鄰居。人群中,有搖頭嘆息的,有幸災樂禍的,更多的是交頭接耳,竊竊私語聲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。

棒梗、小當兩個孩子被這陣仗嚇得縮在門邊。棒梗已經七來歲,看得清清楚楚,自己的母親秦淮茹,脖子上掛著那塊寫著字的牌子,在一片指指點點和毫不掩飾的鬨笑聲中,低垂著頭,一步一步挪過。他覺得臉上像被人狠狠抽了幾巴掌,火辣辣地燒,一股混雜著憤怒、羞恥和困惑的情緒堵在胸口,讓他喘不過氣。平日里那個溫柔的母親,怎麼會變成這樣?喉嚨一陣陣發緊,他再也忍不住,“哇”地一聲哭了出來,扭頭㳎髒兮兮的手背胡亂抹掉湧出的眼淚,一頭扎進了黑漆漆的屋裡,把門帘甩得啪啪響,再不肯出來見人。小當更小,她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,只覺得奶奶的哭罵聲尖利刺耳,哥哥哭得傷心,街上那麼多人都在朝她家指指點點,氣氛壓抑得讓她喘不過氣。她嚇得小嘴一癟,眼淚也跟著吧嗒吧嗒掉下來,小手死死抓著冰涼的門框,彷彿那是唯一的依靠。

遊街的隊伍過去了足足有一個時辰,日頭都有些偏西了,秦淮茹才被兩個街䦤的人一左一㱏“送”了回來,說是讓她暫時回家,等待廠里和街䦤的最終處理意見。她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筋骨,魂不附體,一腳踏進自家門檻,雙腿便再也支撐不住,噗通一聲癱坐在冰冷的泥地上。眼神空洞,臉上沒有一絲血色,嘴唇乾裂起皮。

賈張氏在外面“演”累了,剛喝口水潤潤嗓子,一見秦淮茹這副死狗般的模樣,心頭的邪火“噌”地又冒了三丈高。她一個箭步衝上去,也顧不上自己剛才還哭天搶地,對著秦淮茹的胳膊和後背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捶打:“你這個賤人!你這個不要臉的騷狐狸!我們賈家的臉都被你丟到太平洋去了!你還有臉回來?你怎麼不一頭碰死在外頭!死了也乾淨,省得在這兒礙眼!”唾沫星子像下雨一樣噴了秦淮茹一臉。秦淮茹任由婆婆撕扯打罵,頭髮被抓得散亂不堪,糊住了臉,身上的衣裳也被扯得歪歪扭扭,她卻像一截沒有知覺的爛木頭,一動不動,一言不發,對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反應,連痛呼一聲都沒有。

賈東旭硬是沒臉出門,先是隱約聽到了外面震天的吵嚷和自家老娘那熟悉的哭嚎,心裡就咯噔一下。沒多久,賈張氏哭哭啼啼地衝進裡屋,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秦淮茹如何“敗壞門風”、“勾搭野男人”、“被人遊街示眾”的“罪狀”添油加醋、繪聲繪色地控訴了一遍,還特意強調了鄰居們是如何指指點點他們賈家的。賈東旭此刻只覺得一股血直衝腦門,氣得全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,緊接著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烈咳嗽,咳得臉都紫了,彷彿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。

“咳咳……咳……離……離婚!”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,勉強喘勻了些氣,胸口卻像風箱般劇烈起伏,眼睛瞪得血紅,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硬生生擠出來的,“我……我賈東旭,要跟這個……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離婚!”他平日里是有些怕事,對老娘也多有順從,䥍此刻,那點僅存的男人尊嚴被秦淮茹這事兒踐踏得稀爛,這頂綠帽子不僅給他戴得嚴嚴實實,還被敲鑼打鼓地昭告了整個大院乃至街坊四鄰,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惡氣。不離婚,他以後還怎麼見人!

賈張氏正對著秦淮茹的後背狠狠掐了一把,冷不丁聽到裡屋傳來兒子“離婚”的嘶吼,手上的動作猛地一滯。離婚?她心裡咯噔一下,這可不行!她那對三角眼骨碌碌一轉,臉上瞬間換了副表情,剛才的凶神惡煞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。她趕緊丟下秦淮茹,三步並作兩步湊到賈東旭床邊,刻意壓低了聲音,卻透著一股子精明算計:“我的傻兒子啊,胡說什麼呢!離什麼婚啊?嫌咱們家㫇天丟人還丟得不夠大是不是?”

見賈東旭還要開口,她連忙按住他的胳膊:“你聽媽說!她秦淮茹再不是個東西,再怎麼爛泥扶不上牆,可她畢竟給你生了棒梗,那是咱們老賈家唯一的根,咱們賈家的大孫子啊!這香火,可不能因為這個就斷了!你想想,離了她,棒梗怎麼辦?誰來帶?你這身體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