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清河下意識就要逃離,但是他現在腿發軟,猶如塞進一團棉嵟,完全使不上力氣。
本能迫使葉清河身體又縮在一起,然而這卻讓貼在電燈開關上的手恰好從開關上滑落。
咔噠一聲。
刺眼的白光陡然在眼前迸濺開來,葉清河一陣恍惚。
片刻后,視線恢復。
不遠處的床上,田曉雪蹺著二郎腿,抱著手臂,頭髮散亂猶如糾纏在一起的蛇群。
一雙眼睛藏在頭髮後面,陰暗如毒蛇的視線被頭髮割裂開來,凝視著葉清河像是黏膩腥臭的蛇牙貼在葉清河脖頸,肩膀,胸口……
她臉上沒有任何錶情,像是在看著一個……死人。
被這種恐怖的眼神盯著,葉清河的呼吸一窒,心臟猛地一抽。
他趕忙耷拉下腦袋,瞳孔收縮成針眼大小劇烈顫動。
危險的預感正沿著脊背攀爬而上,撕開他的血肉一點點蔓延到心頭。
四周寂靜至極,沒有任何聲音,但恍惚中葉清河聽到了有什麼東西正在破碎。
那是他的勇氣和希望。
葉清河下意識喉嚨滾動,他有一種感覺,如果他再不說些什麼,他可能就要和世界說再見了。
該說什麼呢?
該說什麼呢。
孩子,對,孩子。
只要說孩子,田曉雪就會變正常。
他苦澀一笑剛要開口。
一團陰影已經將他籠罩,葉清河嚇得一縮脖子,膽怯地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纖細身影。
田曉雪伸手強硬地抬起葉清河的頭,雙眼妖冶,漆黑的眸子中好似有漩渦要將葉清河吞噬。
“看著我。”
田曉雪空靈的身影如魂靈一般抓撓著葉清河的耳膜。
聞言,葉清河抬頭看去,頓時呼吸困難,倒吸一口涼氣,田曉雪陰沉的神情,讓他脊背發寒,渾身顫抖。
看到這副模樣的葉清河,田曉雪忽的一笑,金色長發飄揚,在燈光照耀下,頗有一種殘碎的美感。
只不過這個笑容在葉清河看來,充滿了詭異。
“我,我……”葉清河斷斷續續剛要開口。
田曉雪卻直接問䦤。
“你去找蘇白雪那個劍人了。”
這不是疑問句,而是肯定句。
語氣很輕,不添加任何感情。
聽到這句話,葉清河大腦轟的一聲炸開,宛如一個晴天霹靂。
他驚恐瞪大雙眼,瞳孔地震,嘴巴迷茫張開,慌忙為自己辯解。
“我…我……我沒有,我沒有。”
他試圖狡辯,但在田曉雪那雙陰側眼睛的注視下,聲音越來越小,像是蒼蠅在嗡嗡叫。
“說實話。”
田曉雪捧著葉清河的臉,繼續問䦤。
葉清河吞咽下一口唾液,他凝視著田曉雪黑色的眼珠,只覺得幽深晦暗像是漩渦一樣將自己越卷越深。
該怎麼做?
說實話嗎?
不,說實話是找死。
只要對方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那自己就不必承認。
“我,我說的都是實話。我沒有去找那個劍女人,我只是聽說跳舞對生孩子有好處,然後去看看跳舞了。”
“跟誰跳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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