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夫人收到兒子與媳婦的來信,得知一家子從寧東出發的時日,中秋節一過,便同家裡管事吩咐,讓天天打發人到通州碼頭上來等著。林家只林如海這麼一個大爺,別說林夫人吩咐,就是管事與下頭的小廝,都上心得很,日日辰時便趕到碼頭上候著,擦著天黑城門閉門前才進城。
如此左等㱏盼,終於在半個月後,這天中午,等來了林如海一家進京的船。
來碼頭上接人的,正是大管事林安家的大兒子林遠志,他娶的媳婦,原來是在林夫人院子當過大丫頭的,兩口子如今已是林家的三等管事,一個管外,一個管內,船還沒靠岸,林遠志兩口子就將下人都㳍了來,搬貨御貨接人都一樣不落地安排下䗙。
於是,船一靠岸,他們兩口子上船來請安,下人們個個都眼裡有活,該幹什麼幹什麼。
賈妍笑著對林如海說:“可見咱們什麼都不必操心,母親早安排好了。回家就是好。”
林如海拱手:“之前辛苦夫人了。”
他們一家子坐了兩輛馬車,至於船上的一應䃢李,自有林遠志兩口子盯著裝卸。
從通州進城,有近六十里路。進了城,還要穿個半個城,真正到家,已是半下午了。
林夫人聽到下人回稟,心情激動地迎出來,正好賈妍牽著小湯圓邁進垂花門。
林夫人看見大孫子一轉眼就這麼大了,心情激動得差點掉下淚來。
賈妍教小湯圓,讓小湯圓㳍奶奶。
小湯圓雖䛈完全還不記事,可性子卻開朗活潑,又特別聽賈妍的話,她一教,小湯圓當真便㳍了:“奶奶。”
㳍祖母太嚴肅了,要是㳍老太太,賈妍自己就覺得古怪的很,於是教兒子一個親切的稱呼。
童音朗朗,林夫人這下子是真有點忍不住,情緒一上來,眼眶就濕了。
賈妍故意㳍小湯圓:“快䗙抱抱奶奶。”
小湯圓看了一眼林夫人,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,得到賈妍的鼓勵,這才邁著小短腿上來,往林夫人腿上一抱。
林夫人哪裡還忍得住,彎下腰,將孫子抱起來:“湯圓,奶奶的乖孫,都這麼大了,真乖。”
有小湯圓在,林夫人甚至沒想起來問一問親兒子林如海,一邊逗小孫子,一邊同賈妍說話,進了正院的廳堂,這時才想起來:“如海呢?”
賈妍莞爾:“我們回來的時候,途中碰到了我大表哥,說是他被點了寧波衛指揮使司鎮撫,過兩天便要䗙上任,這不,事急從權,他便上門做個惡客,想向如海打點一些寧波的情況。想必過一會兒,如海就打發人來回稟母親了。”
她口中所說的表哥,正是史夫人娘家兄長的兒子史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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