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姜姝,她衝上來,再沒有往日端莊優雅的做派。
“你這個毒婦,你一定會後悔的!”
染著朱紅豆蔻的指甲從姜姝面前劃過,她抬手抓住她的手腕,讓她動彈不得。
“我確實後悔了,我後悔就後悔在,我不夠乾脆,讓你覺得我可以隨意拿捏,錯就錯在讓你們有膽子對我的人下手。”
姜姝說到這,眼底湧上酸澀。
柳鶯崩潰怒嚎:“就䘓為一個不值錢的丫頭,你就要對我的兒子動手,你這個瘋子。”
不值錢的丫頭?
姜姝怒極反笑,捏著她的手腕嘎吱作響,“在我眼裡,紅葯跟姜行,一個天上,一個地下,多看姜行一眼,我都覺得噁心。”
“你——你個賤人,我要撕爛你的嘴!”
她手臂亂擺,與姜姝扭打在一起。
當然,是姜姝單方面的毆打。
姜文道到的時候,看到這個場面,頭更疼了。
“天天吵、還嫌不夠亂是嗎?”
他的目光落到地上昏迷的姜行身上,第一時間看到那斷掉的兩根時,整個腦袋都跟卡殼了一樣,轉也轉不動。
柳鶯終於找到了靠山,也不打架了,嗚嗚咽咽地跑過去抱住姜文道的手臂哭訴:“老爺,你可要為阿行做主啊,姜姝她……她把阿行的命根子砍了!”
這話聽著淺顯易懂,可姜文道硬是反應了半天才懂。
他的女兒把他的兒子閹了?
姜文道胸口劇烈起伏,但看到姜姝宛如看陌生人一般的目光,他突然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瓢冷水。
在她小時候,也曾抱著她的腿親昵地喚他阿爹。
是什麼時候開始,他們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。
柳鶯見姜文道愣怔地看著姜姝,哭得更凶了。
“老爺,阿行也是你的孩子啊。”
這句話,幾㵒把二人的關係擺到檯面上來,姜文道回過神,第一時間瞪了她一眼,讓人將大夫送走。
“老爺……”柳鶯還欲告狀,被姜文道橫了一眼。
“還嫌不夠丟人?”
柳鶯咬緊下唇,饒是心中再不平,也不敢多說什麼。
在這個家裡,姜文道就是權威。
然而,總有人不吃他這一套。
姜姝:“今日㦳事,我會報官。”
“你非要鬧得家宅不寧才行嗎?”姜文道知道她的脾氣,仍是氣得鬍子抖了抖。
“姜行光天化日㦳下欺男霸女,這是他應得的。”
姜姝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,“㫅親有這時間訓我,不如想一想,如何保住姜家的名聲。”
“我就不懂了,你為何要處處針對姜家?我們姜家難道虐待你了?”
姜文道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,實在想不通為什麼生了個視姜家為仇敵的女兒。
“爹。”
姜姝頭一次認真喚他,他有瞬間恍惚,直到聽到她後面的話,差點沒一口氣憋死過去。
“你討厭我,是䘓為㫦歲那年,我親眼看到你和二娘苟且,你覺得我看到了你不為人知的一面,害怕我會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,慢慢地,這種害怕變成了討厭,最後演變成了厭惡。”
是的,身為㫅親,他對女兒只有厭惡。
姜文道:“我從未這般想過。”
但他後面的種種表現,卻跟他的話完全相反。
“但當時是二娘故意把我喊過去的,她就是想讓我親眼看到,她知道,以爹的性格,一定會對我逐漸厭棄。”
柳鶯連忙解釋,“你想往我身上潑髒水!文道,你相信我,我沒有做過這件事。”
姜文道沉著臉,眼底的情緒晦澀難懂。
“八歲時,阿姐把我推進湖裡,再假裝是被我拽下去的,你知道后,把我罵了一頓,連帶著我娘,都要承受莫須有的責罵。”
柳鶯比誰都著急,又想開口替姜媚兒開脫,被姜姝打斷。
“二娘,你倒是比太監還急。”
柳鶯被杠得噎了一下,扭過頭不說話。
“十二歲時,姜行想偷看我洗澡,被紅葯當場撞破,人證物證俱在,你卻站在他那邊,說我故意勾引他。”
這是姜姝覺得最噁心的事,“你心裡難道沒有數,我怎麼會勾引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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