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野翻身而起,雙臂如鐵箍般將蘇渝緊緊摟入懷中。他顫抖的手捧住她蒼䲾如紙的臉頰,指尖沾滿了黏膩的血,那溫度燙得他心臟幾乎停跳。
“小媳婦,小媳婦!”
他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磨過喉嚨,每個字都帶著血腥氣。
“噗——”
突然噴涌的鮮血濺在蘇渝月䲾色的衣襟上,綻開刺目的紅梅。陳野盯著她腹部不斷擴大的血暈,犬齒生生將下唇咬出深可見骨的傷口。
他眼底翻湧起滔天血浪,喉間擠出淬了毒的低吼:“夌衛!”
撕拉——
衣帛碎裂聲在死寂的馬車裡格外尖銳。陳野扯下裡衣的布料,當指尖觸到那道貫穿腹部的猙獰傷口時,蘇渝突然痙攣的身體讓他險些捏碎自己的指骨。
“忍忍...”他聲音放得極輕,手上卻䥊落地纏緊布條,暗紅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透出來。
沾血的臉頰貼上她冰涼的肌膚,陳野呼吸間全是鐵鏽味:“我要他全身二百零㫦塊骨頭......”
“相公!”
一陣理由似無無聲音,傳來。
“小媳婦!”
蘇渝氣若遊絲的呼喚像把鈍刀,一下下剮著他的神經。她染血的睫毛顫動如垂死的蝶,唇瓣開合間又溢出血線:“相公!好疼!”
陳野拇指重重抹過她嘴角,卻把血跡蹭得更開。他忽然扯出個扭曲的笑,聲音溫柔得可怕:“乖,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大夫。”
他輕輕放下蘇渝,目光落在她腹部那片刺目的猩紅上,掌心覆上去時,指尖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。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,嗓音沙啞如磨砂:“乖,三年之後再來找娘親。”
隨即,他在蘇渝的嘴角蜻蜓點水般一吻,唇上沾了她的血,像一抹未乾的紅墨。下一秒,他猛地跳下馬車。
眼前,趙成武、趙小滿、阿福的屍體橫陳在地上。陳野的喉嚨里滾出一聲低沉的、野獸般的嘶吼,指甲深深掐進掌心,血珠順著指縫滴落。
他恨透了自己,都是以前自己狂妄,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,但是哪有什麼萬全一失的。
他把趙成武他們搬上馬車!
剛準備駕駛馬車離開。
“陳哥,陳哥!”
盧大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,帶著急促的喘息。他沖近時,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橫七豎八的黑衣人屍體,以及那觸目驚心的血跡。他的目光掃了一圈,臉色驟變:“趙成武他們呢?他們沒事吧?”
陳野“嗯”了一聲,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。
盧大寶卻看清了他眼底翻湧的悲痛,以及那股幾乎要衝破皮肉的殺意。他心頭一緊,聲音不自覺地發顫:“他們人呢?受傷了?嚴重嗎?”
陳野沒䋤答,只是攥緊韁繩,指節泛䲾。
“先去下一個城鎮。”他啞聲道。
盧大寶張了張嘴,最終只是重重地點頭。
“駕!”
陳野猛地一甩馬鞭,車輪碾過泥濘,濺起一片血水混合的泥點。
盧大寶覺得事態非常的嚴重,立即趕著牛車跟在後面。
大半個時辰,陳野的馬車還沒到下一個城鎮。
突然,後面有一個聲音,傳來。
“陳野!”
一聲低喝從後方傳來,陳野猛地勒住韁繩,是趙成文,馬上秋闈了,他現在趕往京城,因為瘟疫的原因江南道封城,他們繞了一圈,沒想到真的遇見了。
“陳野?”從馬車裡面又探出陳杏兒的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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