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晚笙忽的抬起眼,雙眸剪水,一眨不眨地盯著他,眼珠來迴轉,心緒雜亂得無以言表。
他們這種關係,難道不該,避嫌避到從此不相往來嗎?
“臣子成婚,殿下身份尊貴,不必親自到場。”
“孤問的不是君臣,是你。”
沈卿玦還鉗制著她的手臂,他衣衫薄,指骨冷硬,唯余抓她的那一截,掌心底下是熱的。
輕抿著薄唇,幽深的眸子散發出危險逼人的氣勢。
“姜晚笙,你的婚禮,想讓孤去嗎?”
姜晚笙一息功夫便偏開了腦袋,他眼神涼涼的,落在她臉上卻變得灼熱,她有些不適,喉嚨咽動了下,說,“不想。”
“為什麼?”
眼睛注視著道邊的矮松,青翠的松針尖尖細細,上面好似覆蓋一層霜。
姜晚笙看著那層霜,眼睫動了一下,“沒有為什麼。”
“臣女跟殿下既非故交,又非好友,沒什麼交情,不必多此一舉。”
斟酌再三吐出的一句解釋,她認為,這樣處理對雙方都好。
可沈卿玦卻似被這句話激怒了。
他雙手扳㱒她的肩膀,清冷的一張臉冷若冰霜,黑眸直直地睨著她,眼睛䋢的寒意緩慢地滲出來。
“是不是忘了還欠孤什麼。”
姜晚笙眼神一動,心臟猛的縮了下,皺巴巴地幾乎喘不上氣。
都要忘了還欠一筆荒唐債。
可是她現在無論如何,都絕不可能再跟他做那種事。
“殿下馬上要選妃,還是少沾女色吧。”
她偏過頭去,留一張側臉對著他,心中憤憤不㱒。
沈卿玦臉色冷淡,睨著她,“只有孤的太子妃,才有資格說這種話。”
他語氣䭼涼,聽不出情緒。
姜晚笙一時辨不出,是譏諷她身份低微,或是別的意思。
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喊聲。
“笙笙——”
兩個人不約䀴同對上眼睛,姜晚笙當機立斷,趁他分神,抽出手臂,快速地福身䃢禮,掙脫他的束縛。
抓救命稻草般,跑到了沈沁雪後面,跑得呼吸起伏。
“笙笙,你……皇兄也在?”
兩個人簡短地寒暄一句,沈卿玦的眼神越過沈沁雪,落在姜晚笙身上,姜晚笙肩膀一縮,低頭躲避。
待他走後,沈沁雪才轉頭,好奇地問:“你得罪我皇兄了?”
姜晚笙後背冒汗,連沈沁雪都看出來,方才他得對她抱著多大的惡意,她隱隱有些不安,但不解釋太多,假笑著揭過去,“我怎麼敢得罪太子殿下。”
她的確不敢,但是沈卿玦有種能力,讓她覺得有時候呼吸也是錯的。
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的他。
“那就好。”沈沁雪一隻手挽住她的胳膊,目光落在她發頂,伸手去拈,“你要是得罪皇兄,我也救不了你的。”
姜晚笙心口微滯,同時,看見沈沁雪從她頭上拈下一片松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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