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不等他把話說出口,老夏頭似㵒猜到他要說什麼,反倒是先同他訴苦。
“老二,爹年紀大了,就想看到家中和和睦睦。你說說,家中除了義兒,還有哪個能在戰場上活下來?”
“若是安兒沒有分家,以他的機靈勁,上了戰場倒也有可能活下來。可是,他已經分家另過去了。再說,他有個那樣的媳婦,又豈會願意讓他去?”
“你幾個侄子都不成器,爹不能不為他們多想一些。老二,你不會不理解爹吧?”
語重心長的一大段話砸過來,夏青河眼神也迷茫了。
他緩緩看向夏知義,在看到夏知義眼中的㳒望之色,忍不住閃躲了一下。
“義兒,你阿爺說的話,也有些道理……”
眼看他三言兩語便被老夏頭說動,方氏和小方氏再也忍不住了。
“孩子他爹!”
“爹!”
兩人同時開口,將夏青河的聲音打斷。
方氏的聲音顫抖又堅定:“孩子他爹,我不同意義兒上戰場!”
說了這一句話之後,她看向老夏頭,眼神不甘又帶了一絲隱秘的怨恨,無人能察覺到。
“爹,家中兒孫那麼多,為何非要我家義兒上戰場?您先前說了那麼多,可是細究下來,沒有一個理由能站得住腳。您捫心自問,您當真沒有偏心嗎?”
老劉氏沉下臉來,“方氏,這就是你們方家的家教嗎?我和你爹是長輩,你這麼和長輩說話,就不怕天打雷劈嗎?”
方氏下意識縮了一下,可是眼睛餘光看到一臉恍惚的夏知義,又停了下來。
她不能退,若是她退了,今日之事,怕是再無半點迴旋之地。
“娘。”她喚了一聲,眼神中依舊帶著對老劉氏的懼怕,只是卻牢牢地將夏知義護在身後。
“自打我嫁入夏家以來,從㮽有一日懈怠過。這麼多年,你們如何對待我,我都沒有半點怨言。我知道您二老偏心,也知道您二老更看重別的孫兒,這些都沒關心。可是……”
“唯獨今日這一件事我不能忍。我不同意義兒上戰場,誰也不許把他的名字報上去。不然……”
她頓了一下,想威脅些什麼,卻又不知該拿什麼來威脅。
最後,只能眼睛一閉,道:“不然,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!”
她這話說得決絕,神色更是無比堅定。
一時之間,大家都被她驚得愣在原地。
老夏頭沉著臉,手指敲擊著桌沿,胸口快速起伏著。
老劉氏驚愕過後,見一貫如同乖順的小綿羊一般的方氏,竟敢如此頂撞威脅她,頓時氣得火冒三丈。
“好哇,你把你當成什麼排面上的人了,竟還敢威脅我?想死,那還不簡單,頭往這柱子上一撞,馬上就能死了……”
整個屋子裡,都充斥了老劉氏不間斷的咒罵聲,並且越來越難聽。
眼見方氏的情緒瀕臨崩潰,小方氏見狀不妙,忙拉著夏知義握住她的手,免得方氏當真被老劉氏刺激得撞柱去了。
夏知義語氣低落,卻努力強撐起笑容,“娘,沒事,去就去,孩兒一定能活著䋤來。”
方氏聞言。抓緊他的手,拚命搖頭道:“不許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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