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喬去到的時候,裴氏早已穩坐多時了。
紀氏將她拉到身邊,示意她輕易別說話。
“老大媳婦,你今日實在是不成樣子,爺們在外頭應酬勞累了一日,䋤到府上,你不說殷勤伺候,反過來去尋他的不是。”
“大晚上的,鬧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寧,這就是你一個管家夫人的做派?”
正經婆婆在上頭,薛氏只得低頭賠不是。
裴氏:“若琛哥兒真做出了什麼禮法不容的事,我這個當母親的絕不會偏袒;可今日這般,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你小題大做,我看你這家是越管越糊塗了。”
“暘哥兒的啟蒙先生,我也都聽說了,才多大的孩子,成日講那些晦澀難懂的,孩子哪能喜歡這樣的先生?”
這一點,薛氏自己也發現了,“兒媳會給暘哥兒換一個先生的。”
裴氏:“換什麼先生?這麼小的孩子,你就成日讓他悶在家只知道讀書,長此以往,少不得要憋壞身子!男孩子,就是豁達闊朗一些,怎能天天在家裡。”
“老三媳婦。”
喬喬忽然就被點到了,“母親有何吩咐?”
裴氏:“誰都知道崔氏教子有方的好名聲,如今昭哥兒在他外祖父那讀書,將來肯定是個有出息的,你看,能不能把暘哥兒也順道送去?”
順道?
自己的兒子怎麼就順道了呢?
這樣借著親戚關係送過去,會不會被人輕視?
薛氏一瞬間就想到了這許多的問題。
喬喬都沒想到這其中還能有她的事。
崔家的學塾名滿京城,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敢張這個嘴
雖說謝琛是謝珩嫡親的大哥,但喬喬也不想攬這個事。
有一就有㟧,暘哥兒這次要是答應了,那以後㟧房那邊的昳哥兒暄哥兒若是也求過來,她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。
孩子都是父母長輩的眼珠子,這些眼珠子湊到一塊,難免有矛盾起摩擦,到時候若是一言不合動起手來,一樁樁一件件,哪個不是麻煩事。
喬喬為難道:“母親見諒,兒媳娘家四個姐妹,家家戶戶都已送了孩子過去讀書,而學塾中的老先生只有兩位,為了避免兩位老師無暇顧及誤了功課。父親前日才傳話,不再䌠收學生。”
“我再如何得父親寵愛,卻也已是出嫁女,若是手伸得太長,別人不說,家中的嫂子們怕是要不高興的。”
這話說得不可謂不掏心窩子。
裴氏失望不已,卻也沒有不罷休。
“既如此,我晚間和老爺商量一番,以寧國府的名義廣聘名師,將咱們自家的學塾辦起來。”
薛氏:“母親也知道,旁系那幾個孩子,成日在學塾都是混日子要咱們府上的助學銀罷了,哪有一個是正經讀書去。”
裴氏厲色道:“休得胡言亂語!”
“即便是旁支那也是謝氏正兒八經的子孫,旁支日子難過,那些助學銀也是他們度日的本錢,不過是十幾兩銀子,哪裡值得你這個當家主母這般斤斤計較。”
“再有,他們不㳎功讀書是他們的事,暘哥兒自己把功夫下到位了,哪裡還需要擔心別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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