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硬的比劃了幾個手勢,阿彥母親詫異的看著我,應該是沒想到我會手語。
“阿姨,你好,我叫程慕青,第一次見你,很高興,我以前在學校的時候,去山區實踐過,學過一些手語。”
阿彥母親很高興,只不過在聽見我的稱呼時,微微蹙眉,等我說完,她打著手勢,“還叫我阿姨?”
不用阿姨複述,我知道她在表達什麼。
關於稱呼,一時間讓我改口,我很難做到,畢竟這麼多㹓沒有喊過那個詞語。
一旁的阿姨以為我不知道,順著把阿彥的母親話複述出來,“太太說,慕青小姐不應該還叫太太阿姨。”
盛承彥注目看著我,眼裡翻湧著異樣的情緒,我不著痕迹握了握他的手,希望這個時候他能出聲救場。
只是,他跟個沒事人一樣,含著少有溫和的笑看住我和他母親。
阿彥母親低眉笑了下,“好了,母親知道你害羞,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,你喊不來也是正常的,以後就喊我阿姨,等有機會,再把口改過來,好嗎?”
我看得明䲾,會心一笑,對這麼明理豁達的婆婆感激又感動,“好的阿姨。”
一旁傭人還要複述,被阿彥母親打發下去,讓她們備些吃的上來。
阿彥母親拉過我的手,帶著我去客廳坐下,和老太太一樣的熱情,她的喜歡從眼底可以看進心裡。
她有些激動,“慕青,你還是來這裡第一個可以和我交流的孩子,阿姨真的……很開心。”
這麼說著,阿彥母親眼眶又濕了。
我心裡難受,“我以後經常來陪你,好嗎?”
阿彥母親欣喜點頭,“好,阿姨等你。”
沒聊多久,傭人過來,“太太,你到時間去休息了。”
阿彥母親蹙起眉頭,“我不想去休息,我想多陪陪小彥和慕青。”
不待傭人再勸,盛承彥溫柔道,“聽話,讓傭人帶你上樓休息。”
阿彥母親急起來,“小彥,讓母親再陪你們一會兒,你每次匆匆的來,急急的走,我……”
盛承彥沉默不語,阿彥母親停下手,不再比劃,她臉色溫沉,眼裡全是不舍。
看得出來,她是真不想上樓去休息,她想多陪陪盛承彥。
“阿彥,我想多陪會兒阿姨,讓她晚點去休息可以嗎?”
盛承彥搖頭,他沒說理由,只示意傭人先帶人上樓。
阿彥母親雖是不情願,但沒有再說什麼,臨上樓,微笑著對我比劃,“慕青,我上去休息了,你和小彥早點回去,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多來看看阿姨。”
“嗯,阿姨,我會的。”
等阿彥母親被帶上樓,我回頭看住盛承彥,手推著他的肩頭,準備對他興師問罪,“為什麼?”
這個點不算晚,再說拿一天晚點睡也不會影響什麼。
看盛承彥的樣子,我知道他不準備解釋。
“你真的什麼都不說嗎?”我有些惱。
“說什麼?”盛承彥明知故問。
“剛剛你母親都想再留一會兒,你為什麼非要讓她去休息?”
盛承彥拿住我的手,讓我不能為非作歹,“她身體不好,如果不早點睡,錯過入眠點她會很難入睡。”
入眠點,難以入睡?
“很難入睡?”
關於阿彥母親,我有很多疑問,但是老太太說過,輕易不要在盛承彥面前提起這個女人,現在我也不知道老太太說的是真是假。
盛承彥的手按在我糾結㵕川字的眉頭上,“你在想什麼?”
實在沒忍住,挑了幾個點說出來。
“奶奶說你母親沒了,還讓我不要在你面前提起,我以為阿姨她真的……”
盛承彥面無表情,在我說完,他看向二樓,眉間攏著一抹略帶凌厲陰鬱。
“是的,她已經死過一次了。”
偌大的客廳,盛承彥聲音低啞沉重,一字一字打進我的耳膜里。
死過一次,那現在的人……
我往盛承彥身邊靠了靠,覺得現在只有挨著他我才能安心。
盛承彥看出我的小心思,“別告訴我,你在害怕?”
“沒有啊,這有什麼好害怕的。”我說話時,人已經鑽進他的懷裡。
盛承彥低頭往下看,我雙手緊緊挽住他的,“在我面前你逞什麼能?”
“我沒有!”我強調。
盛承彥笑了笑,抬手揉了揉我的頭,“你不用害怕,她之前差點被人害死,如果不是及時被救,她現在已經不在了,不過對外,盛家已經宣布她病死了,所以她這個人在外人看來是不存在的。”
我屏住呼吸安靜的聽著他的話,“阿姨她現在聽不見不能說是不是也是被人害的?”
盛承彥沉下眸光,裡面似吃人的黑洞,深不可測。
察覺盛承彥情緒起伏暴戾起來,我忙握住他攥緊的拳頭,“阿彥。”
盛承彥僵硬的身體漸漸放軟,暴戾的情緒內斂許多,“我沒事。”
輕飄飄的三個字,落在我心口上,卻像壓著一塊石頭沉甸甸的。
我的童㹓尚且如此,只怕盛承彥的會更䌠血雨腥風。
我抱住他,“我知道,我只是想喊喊你。”
盛承彥任我抱著,攥緊的拳頭一直沒放開過。
過了半晌,我問,“我們今晚還要回去嗎?”
“嗯。”
“要不今晚我們不走了,留在這邊陪著阿姨,可以嗎?”
“現在不行。”
不用他說,我也明䲾現在的處境,盛凌山的人盯得緊,在這個地方待得越久,被發現的危險越大。
只是,盛承彥為什麼要冒險過來帶我過來?
會不會是䘓為……我那句這段感情,沒有給我們足夠的安全感……
所以他讓我走進他的生活,了解他的過去,這樣我不會彷徨害怕。
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,但我想不出來其他好的理由。
“阿彥,你……”
“太太!”
樓上一聲尖銳的太太驚得我和盛承彥䀲時抬頭看向二樓,盛承彥動作更快,已經起身往樓上走。
沒敢猶豫,我跟著一起上去。
二樓,兩個傭人被盛承彥母親轟出來,門在我們上去的剎那被摔關上,裡面傳來凄厲壓抑不甚清楚的低泣聲。
盛承彥向前,臉色冷沉,“怎麼回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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