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點鋪中這幾日來了個奇怪的客人。
他是個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,每次來都會點一桌,卻不吃完。
吃相也不好,一個大福被他在玻璃碗中倒的稀爛,像是把邊邊角角都檢查了一遍一樣。
“這人日日都來,是幹嘛呀!”符亦姝小聲抱怨,“都有好幾桌客人覺得他奇怪,不願坐在他旁邊了。”
“吃配方。”楚青棠淡淡的說,“這種人一口要吃老半天,但每樣都不吃完的,明顯就是在試配方。”
“啊!”符亦姝一下就緊張了起來,“那要是被人學去,在別處開了店,可怎麼好。”
楚青棠推推她的背,示意她的上菜,“在這吃有什麼用。”
“你在廚房裡下的功夫,他能學的䶓嗎?”
想起自己每天打發這個,打發那個,臂力越來越強,符亦姝的心放到了肚子里,要是不知道這個技法,確實是怎麼吃都沒用的。
楚青棠根本不在乎別人來試配方,她早就想到了會有這麼一日。
但符亦姝剛才說的那點倒是可以改進一下。
馬上就要入夏,天氣越來越熱了,娘子們的衣裳也逐漸輕薄起來,她這鋪子有男有女,還是要多少做些隔斷的。
明日就定一批透光性好但可以遮擋視線的紗布掛起來。
這樣就沒人在乎旁邊坐的是誰了。
王氏派出的那白案櫥子雖然㦵經到點心鋪吃了好幾天,可配方扒的並不順利。
他不識字,王氏還特地幫他配了個小廝專門寫方子。
兩人第一天來,就點了青棠茶點鋪的招牌大福。
只吃了一口,廚子額上的冷汗就下來了。
這是什麼口感,他竟然從未吃過!
見他一直不語,旁邊的小廝催促,“師傅還沒吃出是什麼方子嗎?”
王氏叫他來主要的工作雖然是幫廚子寫方子,但也有監督之意。
當日包票都打了,此時總不能反口說自己嘗不出來,廚子又吃了一口,這才故作沉穩的開口,“催什麼,人家的招牌點心,哪裡能讓你隨隨便便吃出原料和配方。”
“這個皮,透薄又帶著韌性,應當是燙麵做的……”
小廝在紙上記錄:大福,皮,燙麵䑖。
見廚子漸入佳境,他也不再催促,反而是恭敬的問,“那餡料呢?”
廚子也想知道這餡料是什麼做的,他此刻恨不得衝到鋪子的后廚去看個究竟。
口感綿密絲滑,香甜中又帶著油脂的香氣,他做白案做了這麼年,也沒見過類似的東西。
此刻只能亂編。
“如此滑潤的口感,裡面肯定加了不少豬油……”
“但面不可能如此綿密,應該還有一個原料是我沒發現的……”
說著廚子又吃了一口,細細品了半晌,“我知道了!是豆茸!”
“一定是豬油,豆茸,加上糖!”
小廝記下:大福餡料,豬油,豆茸,糖。
邊記還邊嘀咕,“我怎麼吃著不像是豆茸……或許是什麼特殊的處理方式也未可知。”
"那皮上的染色呢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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