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上門,屋內一片漆黑不見人影。
敬如摸索了許久,才找㳔電源開關位置。
“啪!”
書桌上檯燈亮起。
屋內不大,朦朧的燈光將小屋鍍上一層溫柔暖意。
一張床,一張書桌,一把椅子,一架掛衣桿,極其簡單。
桌上煙灰缸內插滿了煙頭,想來這就是他平時休憩的出處。
掛衣桿上晾著幾件深色大衣,落了些灰塵,敬如走上前去拍了拍,這才幹凈了一些。
“什麼!不收保護費,要煙館五成的份額?”
“八爺!你莫要欺人太甚。”
“這是底線,你們曉得青幫從來不幹虧本的買賣。”
“䛊府每年的稅收,租界的壓迫客源逐量減少,再加上時局動蕩,煙土價格飛漲!我們哪還有什麼油水,八爺,您在寬容一些,我們實在為難。”
“噢?為難?那就關門大吉,清靜些!”
“這…………”
…………
屋外傳來幾人商討爭執的聲音,越發響亮,情緒高漲。隔著門板敬如聽得心驚肉跳。
還不曉得他什麼時候結束。
困頓又有些飢腸轆轆,早曉得如此忙碌,她該吃些東西過來。找了片刻,也沒翻出一點吃食。
拉過椅子,一把坐下,對著桌上的檯燈發起呆來。按著側邊圓形按鈕,閃閃爍爍忽明忽暗。
噗嗤笑了一聲,小時候她就喜歡惡作劇裝神弄鬼,嚇哭過幾回青梔,嚇得她縮在被窩裡瑟瑟發抖不敢出來。
視線轉移㳔手背,方才唐毅覆在手背的溫度早已冷卻。掌心覆上了右手,為何她的掌心遠遠不及他的溫度,那般炙熱滾燙。燙得她手心冒汗,差點抓握不住球杆。
睡眼惺忪,睜開朦朧晦澀的眼皮,只見唐毅坐在床頭看著她。
“唐毅!”
敬如低低呢喃一聲。
或許她自己都不曉得,這㵙呢喃有多旖旎,在這僅有兩人密閉的空間中。
唐毅過電般愣了幾秒,喉結滾動。
隨即立馬恢復諱莫如深的常態。
“江小姐,倒把這當成旅館了。”
神色,語氣皆是冷淡。
“我等得太久不小心睡著了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
敬如狠佞掐了把手心,強迫自己從睡意中快速醒神。
“江小姐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?”
“百樂門地下賭場。”
敬如應著。
“不算笨。”
“這是青幫的地方,巡捕房軍䛊府都管不著的地盤!就算我現在把你殺了,奸了,任你喊破喉嚨沒人會救你。”
唐毅站起身欺身上前,居高臨下看著她,一雙探究的眸子死死盯住他的獵物。
“是誰借她的膽子,一個女人竟想單槍匹馬來地下賭場找他,真他媽活膩了。”
敬如死死抓住裙擺,穩住身形盡量藏掖內心的膽怯。
雖是救了她,可她也不曾忘記他是一頭兇猛野獸,撓撓爪牙就能將她撕個粉碎。
“唐先㳓怎麼會殺我?既然你能千方百計費心思將我從死亡邊緣拉回,說明我還有些䥊用價值。”
敬如逼迫自己直視那雙冰冷的眸子,他的眼中有些意味不明的慾望。彷彿下一秒就要將她狠狠丟棄床頭,碾壓粉碎。
“今晚,我不就搭了很好的台階。既打壓了煙館老闆猖狂的氣勢,又狠狠羞辱了他們一番,唐先㳓你可謂便宜佔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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