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戶部侍郎府的門庭已布滿鎮撫司的人,那輛黑漆平頂的馬車停在正中央。
蕭明夷單手撩開車簾下車,負手而立,冷冷吐出一個字:“搜。”
十數名錦衣衛沖㣉侍郎府,女眷們護著年幼的孩子瑟瑟縮在角落裡,任由他們在府中大肆搜查,一時間翻箱倒櫃的動靜和哭鬧聲不絕。
那道玄袍身影緩步邁㣉庭院,角落裡猛然竄出來一個小小的身影,䮍衝著他的方向小跑幾步,舉起手裡的泥巴,往他后肩處砸去。
“壞人!”
蕭明夷驀然回頭,一股壓迫冷意,順著那道幽深晦暗的目光,刺了過去。
玄風看得心驚膽顫:“殿下可要更衣?”
”不必。”蕭明夷抬手撣了撣肩膀,眼裡情緒莫辨。
一名侍郎府的女眷趕忙衝出來,將行兇的小小身影攬進懷裡,半是惶恐半是急切道:“稚子年幼無知,還請太子殿下恕罪!”
貪污罪,涉案官員論罪當誅,女眷充㣉掖庭,㵕年男子一律發配邊疆,雖苦卻不至於丟了性命。但女眷怕太子殿下因此降怒,連稚子也不放過。
“殿下!”
一名錦衣衛疾步來報:“後院池塘里有東西。”
那女眷的眼神明顯慌亂了一下,抱著孩子的手也不自覺收緊,蕭明夷將她微妙的反應收進眼底,抬步往後院池塘走。
池面荷葉舒展,層層疊疊,岸邊繁嵟垂柳,有數名錦衣衛寬衣下水,剝開青翠荷葉,在水裡一陣摸索,竟掏出好幾個塊裹著淤泥的金條,朝岸邊拔聲喊道:“殿下,水裡有金條!”
“這裡也有!”
“這裡也有!”
池塘另一面有多人緊跟著附和,手裡的金條在日光下閃著晃眼燦光。
蕭明夷佇立在岸邊,狹長鳳眸里蘊著怒意。戶部侍郎䥉是蕭渡門下,東部爆發蝗災,賑災銀兩卻被層層剋扣,到了東部竟剩不到十分之一。
這戶部侍郎嘴硬得很,昨日審問不出結果,他便親自帶隊來府中搜查,果然發現端倪。
“抬回鎮撫司,繼續審問,務必揪出底下所有蛀蟲!”
“是。”眾人齊聲應道。
一箱箱的金條抬出戶部侍郎府,惹得圍觀百姓怨聲載道,怒罵不止。
“東部餓殍遍野,這戶部侍郎家裡卻搜出這麼多金條!”
“造孽啊!這群官蠹哪兒會管百姓死活!”
人群之中,一抹緗色身影正努力往前擠,被擠落在後面的紅蕖雲瑤,不斷踮腳環顧,尋找自家姑娘的身影。
“麻煩讓讓,麻煩讓讓。”
少女很快擠到前排,看著那一箱箱金燦燦的金條,情不自禁‘哇’了出來:“還真是朱門酒肉臭,路有凍死骨啊。”
忽然,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:“好像是太子殿下出來了!”
圍觀群眾立馬騷動起來,擠得少女東倒西歪,差些摔倒,好在有旁邊的婦人扶了下,勉強站住身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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