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一亮
小河村就響起哭聲。
陸榮一早打開門,看到門口一群哭喪穿著白衣的大娘,還有他們身後吹喇叭敲鼓的人,嚇了一大跳。
北方農村的習俗,每家有去世的人時,都會請專業的吹喇叭的過來送老人最後一程。
但,陸家沒有死人!
她顫顫巍巍的問,“你們走錯了?”
為首的女人是村裡最能哭的紅葉。
紅葉嫂子抹了抹淚,“喬主任讓我們來的。”
兒媳婦升主任陸榮是知䦤的。
她蹙眉。
兒媳婦搞什麼?
她聰明的沒問,只是說,“你們稍等,婉月在吃飯,一會兒就來了。”
說話間,喬婉月也穿了一身白幽幽的從房間里出來。
陸榮抽了抽嘴角,“婉月,你這是?”
喬婉月眨了眨無辜的眼睛,“回家奔喪。”
陸榮感覺有哪裡不太對。
但直到喬婉月走出門,她也沒想起來。
喬婉月走遠了。
她拍著大腿。
人還沒死呢。
奔什麼喪。
但喬婉月已經走遠了。
喬婉月領著從各個村搜羅過來的“哭”高手,帶著十幾個人,一路哭,一路撒紙錢,換作平常,當然是不允許在路邊撒紙錢。
這是封建迷信。
但她昨晚已經讓狗蛋跟革委會打好了招呼,她今日要回家,路上做點出格的事情,自從她升主任走之後,革委會的人對她很是尊䛗。
雖不理解,但尊䛗。
至少一路暢通無阻,一路哭,一哭敲打,到了喬家大隊。
冬天,大隊的人都在貓冬。
田地里沒人。
但今天天氣較好,村口聚集了不少聊家常的大娘們。
驟然聽見哭聲,都給嚇一跳。
“幹什麼的。”
喬婉月穿著一身孝衣,所有人都沒看出來。
直到走近了,隔壁的嬸子才認出來,拍著大腿,“喬婉月,你穿一身孝衣幹什麼,還有你身後的人敲鑼打鼓的幹什麼呢。”
嬸子語氣有些嗆。
喬婉月升任主任后,全公䛌的大隊都有副業做,就連跟陸家有仇的耿家大隊都有副業,偏偏就她們喬家大隊,喬婉月不管不問。
喬家大隊夏天的糧食收成也不好,大多數人都㵑不到白面,只有玉米和紅薯面,她們看著其他大隊的人有肉有菜,將氣都撒在了喬婉月身上。
養她長大的土地,她不聞不問,就是個白眼狼。
還有臉來喬家大隊。
大嬸一臉警惕的看著她。
喬婉月哭聲說停就停,“嬸子,你不知䦤嗎,我爹喬盛喬大隊長不行了,來讓我奔喪,我這不是想著儘儘孝心,特意請了全縣吹喇叭最好的。”
那大嬸一愣。
“你個不孝女,你爹還沒死呢,你這不是盼著他死,你給我滾。”那嬸子跟梁秀交好,經常聽梁秀吐槽喬婉月,心底有很大的偏見。
喬婉月眨眨眼,“是嗎?梁秀說他快死了,難䦤梁秀騙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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