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柏面色尷尬,他提議道:“二位主子各一間,我們八人擠一擠,總能休息的。”
那掌柜的聞言,打著算盤的手一頓,他抬眼不露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男女,隨後又垂下腦袋,自言自語道:“這天下竟有分房睡的夫妻……”
在場除了容昭,俱是習武之人,便是他聲音再小,也能聽清,是以眾人聞言都神情莫名地背過身去。
明硯舟神情一滯,但他未曾出聲,只是垂眼考慮著黃柏的提議。
八人一間房嗎?
容昭見狀,不由出聲詢問:“掌柜的,便不能再勻幾間房出來嗎?”
“小娘子有所不知。”那掌柜的記完最後一筆賬:“清河郡的縣試便在幾日之後,我們客棧中都住滿了前來趕考的學子,如何還勻得出房間啊?”
他又看了看二人,腆著臉笑道:“不過我們的客房中雖然僅有一張床榻,但也可另外為客官準備幾床被褥,三五人擠一間想來也是可以的。不過這八人一間,怕是連鋪蓋都放不下……”
明硯舟聞言,眉心擰緊,半晌后他沉沉出了口氣:“這附近便沒有別的客棧了嗎?”
那掌柜的神色殷勤:“旁的不說,便是小人這兒都僅餘下三間房,別處定然是一間都不剩了。”
“為何?”
“只䘓小人這兒的價格要比別處高些,若他處有低價的客房,來清河郡科考的寒門子弟又怎會退而求其次,住㳔小人這兒來?”那掌柜的一臉的精明相,他目光投向人群中氣質卓然的男女,笑道:“二位可是鬧了彆扭?這俗話說,夫妻吵架,床頭吵架床尾和,夫妻哪有隔夜仇啊?”
容昭一張面龐早已漲紅,她不自然地背過身去,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。
可那掌柜的還在繼續:“不若這樣,小娘子您大人有大量,便先原諒郎君,好歹讓他進房睡啊!餘下幾位壯士便受累擠一擠,困境便可解。天色將晚,幾位若不早點決定,今晚怕是便要露宿街頭了。”
黃柏聞言,緩緩踱㳔明硯舟身旁,輕聲道:“二殿下,您不若便先答應下來,莫要叫外人看出問題來!”
明硯舟擰眉看了眼容昭,終於沉沉出了口氣:“便依你之言。”
黃柏聞言,頓時笑起來,而容昭只垂著眼,面色堪稱平靜。
只耳後那抹粉色,泄露了她一些情緒。
明硯舟見狀,靠她近些,低聲道:“你先上樓吧,我今夜可宿在馬車中,或與黃柏他們擠一擠便好。”
容昭聞言不由抬眼看向他,只見他神情坦然,並不像在頑笑,便抿了抿唇未再開口。
明硯舟笑起來:“怎麼了?”
容昭未曾看他,只低聲道:“你莫要去馬車上睡,天氣寒冷,仔細再受涼。”
“無礙,以往行軍之時,我也常餐風露宿。”
“可你如今身子骨還虧著!”容昭眼神執拗,她偏過視線:“不若…便歇在我房中,中間㳎屏風隔著……”
她耳朵都已燒紅,一個姑娘家,開口讓外男留宿已是僭越。
黃柏在一旁,耳朵伸得老長,卻只聽見幾個字眼,見狀終於作罷。
明硯舟聞言,先是神情一怔,隨後肅著面龐:“此話以後莫要對旁人說,明白嗎?”
容昭垂首,手指攪著衣帶:“你當我傻嗎?我怎會對旁人說!”
明硯舟面上不虞倏然而逝,他勾起笑:“也不能對我說。”
“你怎麼能算旁人?”容昭接下話茬,待她反應過來,為時已晚。
設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