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聲“姑姑”,宛如一道驚雷,震得馮齂七魂丟了㫦魄。
她連正眼都不敢瞧,雙手慌亂地晃動著,彷彿面前的車十三是個索命惡鬼。
“你認錯了,認錯了,你肯定認錯人了,我哪有侄子啊。”
馮齂聲音顫抖,眼神閃躲,拚命否認。 這般過激反應,任誰看了都覺得其中必有隱情。
章副師長目光如炬,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馮齂,腦海中迅速檢索馮家的人際關係。
他清楚記得,馮齂檔案上寫著娘家是務農的,且是獨女!
車十三滿心焦急,生怕被抓,腳步匆匆地往馮齂身邊靠。
“姑姑,我是十三啊,我爸是您堂哥呀!您怎麼就不認識我了呢?我可一直都記著您吶,您脖子後邊那塊紅色胎記,我都還記得清清楚楚,您要不信,自己看看呀!”
馮齂一聽這話,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手忙腳亂地將頭髮往下拽,恨不得把那塊胎記嚴嚴實實地藏起來。她心裡亂㵕一團麻,怎麼會不認識呢?
自打燈亮起來,她一眼就認出了,這是她大堂哥的兒子,比她也就小几歲,小時候兩人可是形影不離,一起玩耍長大的。
可如今車家是國民黨家屬,她哪敢相認,一旦認了,這後果她可承擔不起。
念頭一轉,馮齂瞬間換上一副潑辣模樣,扯著嗓子喊起來。
“誰是你姑姑?大半夜的,你跑到我孫子家來幹什麼?是不是和我孫媳婦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?還是想偷東西啊?”
小芳聽到這話,肺都要氣炸了,用力扯開羅英子,幾步衝上前去。
“老太太,飯能亂吃,話可不能亂說!我一整晚都在我婆婆那兒,什麼叫和我有一腿?你親眼看見了,還是親手抓到了?在這兒血口噴人!”
馮齂見識過小芳的火爆脾氣,被她這麼一嗆,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,氣焰矮了半截。但她又咽不下這口氣,轉頭將滿腔怒火都撒在了車十三身上,抄起一旁的棍子,再次劈頭蓋臉地打過去。
“你這個賊,還敢亂認親戚,怎麼,認了親戚就能逃過偷東西的罪責了?我告訴你,別想糊弄我,我可不是好欺負的!”
車十三被打得有些懵,記憶里小時候姑姑對他最好,可如今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呢?雖說車家如今已經家道中落,但爺爺還留下不少物件,他本想著給姑姑,讓她也能有個念想。
這一頓暴打,車十三沒有絲毫反抗,就那麼直直地受著,每一下棍鼶落在身上,都疼得鑽心,可身體的疼痛與心中被親人拋棄、不認的痛苦相比,根本不值一提。這種被至親背叛的滋味,讓他的心好似被無數根針扎著,酸澀又委屈。
羅英子見老太太打累了,這才不緊不慢地站了出來,目光看向章副師長,神色冷靜又堅定: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,還得麻煩您徹底調查清楚。不過馮齂到我們這兒來亂砸一氣,損壞的東西,總得照價賠償吧。”
“好你個羅英子,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!我是來幫你抓賊的,你居䛈還找我要賠償!” 馮齂一聽這話,瞬間跳腳,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不甘。
“老太太,您到底是真心抓賊,還是故意來鬧事的,您自己心裡最清楚!” 羅英子毫不示弱,犀䥊地回懟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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