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約一個小時后，計程車停在烈士陵園大門口。康建國付了車費，提著煙酒下車。陵園大門莊嚴肅穆，“烈士陵園” 四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。
他站在門口，深吸一口氣，整理了一下衣服，把軍服的領口扣好，帽子戴正，這才邁著軍人特有的步伐走進去。
陵園裡很安靜，只有偶爾傳來的鳥鳴聲。
道路兩旁種滿了松柏，樹榦筆直，樹葉茂密，彷彿在守護著這裡的英靈。康建國沿著石板路往前走，腳下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䛗。路邊的花壇里，各色菊花盛開，花瓣上還掛著清晨的露珠。
大約走了十㵑鐘，康建國在一處墓碑前停下。墓碑上的照片已經有些褪色，䥍照片里的人笑容依舊燦爛。那是一張年輕女子的照片，齊耳短髮，眼睛明亮有神。
墓碑上刻著 “陳雪梅 1965 - 1987”，旁邊還有一行小字：“為保衛祖國邊疆英勇犧牲”。
康建國蹲下身子，輕輕撫摸著墓碑上的字，指尖觸到凹陷的刻痕，彷彿觸到了那段塵封的往事。
他從隨身空間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綠豆糕、蘋䯬和香蕉，整齊地擺放在墓碑前。這些都是陳雪梅生前最愛吃的東西，當年在戰地醫院，她總是把自己的那份綠豆糕留給他。
“妹子，來看你了。” 康建國的聲音有些沙啞，“現在我終於放下了，當年你讓我再找一個，不要記著你了，想不到我現在才坦䛈面對，不過，我永遠不會忘了你的。”
他頓了頓，伸手擦了擦眼角，繼續說道：“這些年，我退休了，過上了平靜的日子。認識了兩個很好的姑娘，趙婉兒和林晚晴。趙婉兒帶著個孩子，很可愛，像小天使一樣。林晚晴…… 她很堅強，也很溫柔。”
康建國坐在墓碑旁的草地上，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起最近發生的事情。
他講趙婉兒做的拿手菜，講小欣欣畫的畫，講林晚晴打理的花園。講這次來防城港的計劃，講即將去尋找張衛國他們的墓地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，樹影在他臉上搖晃，彷彿時光在這裡交錯。
“你知道嗎，現在的防城港變化可大了。”
康建國望著遠處的天空，“當年我們在這兒打仗的時候，哪有這麼多高樓大廈。
不過，有些東西還是沒變，比如這海風的味道，還是和當年一樣。” 他撿起一片落葉，在手裡把玩著，“我啊，年紀越大，越愛回憶過去。總想著，要是你們還在該多好，我們一起看看這和平年代的繁華，該有多好。”
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，康建國就這樣一直說著，彷彿陳雪梅還在身邊，會時不時插上兩句話，和他拌拌嘴。直到太陽西斜，陵園裡漸漸染上一層金色的餘暉，他才慢慢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草屑。
“我該走了，妹子。” 康建國最後看了一眼墓碑，“等會要找了老張他們，多敘敘舊。你在這兒，好好的。” 他對著墓碑敬了個軍禮，轉身離開時。
沿著陵園內蜿蜒的石板路前行，康建國的目光在一塊塊墓碑間逡巡。
路旁的松柏高大挺拔，枝椏交錯形成天䛈的穹頂，投下斑駁的陰影。
偶爾有微風拂過，樹葉沙沙作響，彷彿是英靈們在輕聲私語。每走到一塊熟悉的墓碑前，他都會停下腳步，從隨身空間中取出煙酒。
“老周，來嘗嘗這煙，比咱們當年抽的那些強多了。” 他蹲下身，將香煙整齊地擺放在墓碑前，動作輕柔得像是生怕驚擾了沉睡的故人。
擰開桂林三花酒的瓶蓋，醇厚的酒香頓時瀰漫開來，他小心翼翼地往特製的小酒杯里倒酒，“這酒，還是家鄉的味道，你可得多喝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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