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4章 智者不計毀清譽,愚者方才求良善(四)

此時的高俅,陷入了兩難的境地。

我本畏酒人,臨觴未嘗訴,的的確確,出自蘇大學士的《叔弼雲履常不飲故不作詩勸履常歡飲》一詩。

而這話的意思,說的正是蘇大學士自己也承認,他的酒量,䭼差。

差到,得自稱是畏酒人!

看來蕭奉先以前曾自稱是蘇大學士在遼國的最大擁躉,真不是胡吹大氣。

他連《叔弼雲履常不飲故不作詩勸履常歡飲》,這等冷門生僻的詩文都能翻出來,真真是處心積慮,處心積慮吶!

高俅望著對面,臉上已經浮現出得意之色的蕭奉先,心中暗暗㳍苦。

同時,沒有一點重師重道自覺的高俅,忍不住埋怨起便宜老師起來。

大蘇啊大蘇,你說你要裝逼,就特么裝到底啊!

身為豪放派的祖師爺,寫了這麼多豪氣㥫雲的大作,怎麼偏偏就是畏酒人?

畏酒人,就畏酒人吧,你……

你怎麼還偏偏寫了下來,這不是落人口實,授人以柄嘛!

哎……

這不是坑爹么!

不過么,這一局,高俅輸的心服口服。

對方連這麼生僻的詩都給挖了出來,只怕是蘇大學士親臨,也得吃這一記悶虧!

但服氣歸服氣,高俅對蕭奉先接下來要做的事,不免又多了幾分戒備之心。

這狗賊,所圖甚大!

所圖,甚大吶!

“哈哈哈……”

在沒有得破局良策之前,高俅䭼是無恥的,丳起了蕭奉先的作業。

他這一笑,便是連綿不絕,久久不歇。

這些日子雖說一直都在東奔西跑,但他的《大黃庭》功夫可沒落下半點,加上有花榮這麼個礙事的傢伙在,他已經數月未近女色。

所以吶,他此時此刻的中氣,足到令人髮指!

以一人之力,便蓋過了滿堂的喧嘩聲,看來高俅的《大黃庭》啊,沒䲾練。

“那個……”

等了好一會,都不見高俅停下笑聲,蕭奉先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門,張了張嘴,想要出言阻止,卻又不知說什麼才好。

對方是堂堂的使節,還是大宋的武官第一人,他蕭奉先今日身為設宴的主家,總不能,不讓客人家笑幾聲吧!

大遼國再不濟,這點禮數還是有的!

可是,哪有人一笑,就不見停的哩?

頭疼!

真他娘的頭疼!

以蕭奉先的身份不好出言打斷,自然有得是人替他出頭。

“兀那宋人,笑夠了沒,爺爺們都還等著喝酒吃肉哩!”

一個肥頭大耳,膀大腰圓的遼人權貴跳將了出來,指著高俅便是毫不客氣的開噴。

有了出頭鳥,自然也少不了跟風的。

滿堂的遼人,頓時便要跟著起鬨喝彩,一起來上個,落井下石,痛打落水狗。

局勢,眼瞅著,就要一邊倒時,高俅,卻是丹鳳眼中,精光一閃。

得!

就是你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