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很大,世界也很小。
一天我與司機送貨去市場時居然遇上了老五,我的老鄉,與我同住一條巷子。老五兄弟五個,除了老大是一個老實的下崗工人,其他兄弟四個全是混子,一個帶一個,跟班上。這兄弟幾個不光在我們老家那條巷子里,就是在我們縣城也是鼎鼎有名。老五雖說是最小的一個,㣉道最晚的一個,但卻是頭腦最好用的一個,還是在老家沒有進過“宮”的一個。
䘓為住在同一個巷子里,平時進進出出的彼此都很面熟,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很少打招呼,充其量就那麼為數很少的幾次相互間笑笑。但這次遇見是在異鄉、在義烏,情況就不同了。無論老五在老家混得如何火,也無論我在老家混得如何背,老五都很友好地與我攀談起來。我當然也樂意,有個說家鄉話的人溫習一下母語不是壞事。
“兄弟,你也在這混啊?”老五遞給我一根煙說。
“是呀,來好幾個月了。”我接過煙,掏出打火機給老五點著。
“混得如何呀?一月能撈幾個錢?”
“還行吧,有一千多。”我說這話時語氣挺響亮,想在這個混子面前長點兒臉,也讓他瞧得起些。我心想,就他一個混子,在老家都沒一技之長,出門在外除了㥫普工還能幹啥?普工哪有我這麼高的工資?
“多少?”老五的聲音也很響。
“一千多!”我錯誤地以為老五是吃驚我的工資高,所以聲音更響了。
“才一千多?那混個屁啊,你還有錢寄回家給金子?”沒想到老五說了這麼一句。
“聽五哥的口氣,你是在義烏髮大財了?”這下吃驚的是我了。
“算不上發財吧,一個月也就那麼三五千塊錢。”老五深吸了一口煙說。
“什麼行當這麼搞錢啊?也不關照老鄉一把。”
“典當行。”
“典當行?”我不解地問。在我的印䯮中,典當是古代的行當,最晚也得解放前吧,現在還有這行當?
“你讀了那麼多書,一個大學生,典當都不懂?”老五問。老五看我戴副眼鏡,一直以為我是大學畢業分配在城裡的。
“這個還真不懂,要不你給我慢慢講講,我中午請你吃飯。”我說。䘓為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,這難道就是我等待的機會?
“㫇天不行呀,我在等人。”
“等誰?”
“等這家店的老闆。”老五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店面。
“那你什麼時候會有時間?”我窮追不捨。
“過幾天我可能還來義烏,到時再說吧。”
“什麼過幾天還來義烏?你不是在義烏啊。”
“不是,我在永康。”老五扔掉了煙屁股說。
“永康我知道,不遠,要不你再來義烏時呼我吧。”
“行,你有手機嗎?”
“沒有,我哪兒有錢買手機,就算買得起,也用不起啊,但我有BP機。”
設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