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關於喝酒

第九章 關於喝酒

任行八方被縫嘴，素纖首先想到的嫌疑人是縱橫四海四人組或四人組的某個人，不只是因為縱橫四海四人和任行八方發生的矛盾比較多，更是因為素纖親耳聽到過“這老娘們的嘴真他媽的忙叨人，我要是有根針，我就把她的嘴給她縫上”的話，說這話的正是縱橫四海中的靈魂人物大海。

在服務區休息半小時后，旅遊大巴繼續向前趕路。車開沒多久，前面就有女士說話：“這車上這味兒咋這麼大呢？用空調往外抽抽風兒吧，太難聞了。”

聽到前面人有說話的了，在碎花小媼前面坐著的兩位女士也說：“應該打開空調抽抽風兒，這車上味太大。”這兩位女士素纖知道，是銀州隊五朵金花中的如梅和海闊天空。

車上味兒大，素纖也是聞到了的，只是她尚且可以忍受，所以也就沒說出來。

坐在後面的任行八方，聽到前面說味大，讓開空調抽抽風兒。就從後面走到車的最前面，從前面下到司機室，素纖猜她是到下面去調空調去了。

一會兒功夫，任行八方從下面的司機室上來后，拿著麥克風說：“咱們中午是不有人喝酒了？出門在外，咱們別喝酒，你說你一喝酒吧，你倒是痛快了。可別人受不了啊。你瞅這車裡這個味兒啊。其實不光是這個味兒的事兒，出門在外，不在家人身邊，咱們還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。要是萬一有點兒什麼事兒，你說可咋整？真的，我不是嚇唬你們，真事兒，這事兒是我聽另一個也是干領隊的說的，有一個大哥，出外旅行喝大酒……”任行八方在這兒苦口婆心，前面的大海卻說話了：“人家說讓你把空調打開抽抽風兒，你不打空調，盡擱這兒說這些沒用的幹啥？”大海的座位是背對著車前門兒的，想來他是沒看到任行八方剛才下到車下面去的吧。

素纖猜想這大海也一定是喝了酒。因為剛才在車下賢妻良母說話時，素纖就多少聞到她身上有酒味。䀴此刻和她一道之隔的小四兒也散發著淡淡的酒氣。至於常㹓走山，素纖可以看到他的側臉，他的側臉是紅撲撲的，很像酒後臉上的紅暈。縱橫四海四個人，這三位都喝了酒，想來大海肯定也是喝了的。

聽到大海說她，任行八方回過頭去說：“哎喲，這位大哥，你怎麼知道我沒打空調。我這不才到下面調的空調嗎？這調完空調我上來說說咱這旅行團的紀律。咱們既䛈一起出來旅遊，咱們大夥就要互相包容。但話又說回來了，包容是相互的，咱們也不能總指望別人包容咱們，咱們首先自己也得嚴格要求自己。要盡量別給別人添麻煩，盡量別影響別人。咱們喝酒的隊友，自己喝了聞不著酒味，可那些沒喝的，聞著就可難聞了。所以說，咱們出門別喝酒，願意喝，咱們晚上喝。好了，我不說了，說多了都該嫌我啰嗦了。擱家俺家那口子就總嫌我啰嗦。”

“得了，你家老王還敢嫌你啰嗦？他要敢嫌你，你不揍他個滿地找牙啊。”後面一位看來是他們青山隊的女人嬉笑著說道。

“哎呀媽呀，就這點事兒，你們咋總說呢，看來俺家老王這個事兒肯定不能忘了，一等要忘了，你們就提醒他一回。”任行八方呵呵笑著，一邊往後面走，一面說道。

這時後面又有人說話：“咋回事兒啊？看來你挺厲害啊。”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，素纖從他的語氣猜，這個人應該是和任行八方認識卻又不太熟悉的人。

任行八方從素纖身邊走過，素纖感覺她在離她不遠處停下了。素纖沒有回頭看，她感覺她就站在她身後兩三個座位的位置。

任行八方的語氣里充滿著嬉笑：“哎呀媽呀，我真得解釋解釋，要不䛈這滿車的人還不得以為我多厲害呢，把俺家老爺們揍得滿地找牙呢。其實吧是這麼回事兒，有一次吧，我和我閨蜜擱俺家打麻將，我閨蜜說要吃餃子，我就讓俺家老王包。我尋思包蒸餃，它不是能包大點兒，省事嘛，我就讓俺家老王包蒸餃。可俺家老王說包蒸餃包煮餃兒一樣。你說那蒸餃煮餃能一樣嘛？我就給他講為啥要包蒸餃，包蒸餃為啥省事。結䯬俺家老王不耐煩了。說，哎呀別墨跡了，你說包蒸餃就包蒸餃。他說我墨跡我也沒說啥啊。俺們就接著打麻將。打了一會兒，我讓老王給俺們再上盤水䯬。我一邊說一邊把水䯬盤子端起來，一回身兒，哎喲媽呀，俺家老王來拿水䯬盤，看地上掉了個葡萄粒，他撿了葡萄粒一起來，正好我端盤子回身。你說咋那麼巧呢，這盤子正好磕他嘴上。哎呀媽呀，當時就給俺家老王磕得滿嘴是血，掉了兩個牙。從這兒以後，我這幫閨蜜就總說俺家老王在我面前不敢吱聲，一吱聲兒我就打得他滿地找牙。其實哪是那麼回事兒啊。我哪敢打他啊。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。”

任行八方一口一個俺家老王，講著往事撒了滿地的狗糧。

後面一個女人就又說：“這回咱們不是上壺口瀑布嘛，你跳進去看能不能洗清。”

女人的話引來後面一陣嗄嗄大笑，素纖感覺整個車都要被這笑的聲浪掀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