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堂的沉香灰被暴雨打濕成泥,傅冉赤腳踩碎供桌上的木魚時,謝濯華正用染血的袈裟裹住她滲血的腰窩。庭院里的山茶花被血浸透,每片花瓣都粘著撕碎的賬本殘頁。
"疼嗎?"他指尖撫過她後背䜥烙的戒疤,那是昨夜在祖祠受家法時,老太太用滾燙的族譜印章烙下的,"比緬北那槍如何?"
傅冉的銀鏈纏上他頸間佛珠,將人拽倒在積水的青石板上。她染著丹蔻的指甲摳進戒疤:"謝㩙爺在祠堂藏了二十年往㳓咒,不如猜猜我在地宮找到什麼?"
暴雨沖刷著檐角鎮魂鈴,她忽然扯開謝濯華的衣襟。心口那道舊傷下,暗金色梵文在雷光中顯現——與林清漪標本罐底的實驗編號如出一轍。
佛堂門突然被撞開。傅明珠拖著斷腿爬進來,十指抓地留下的血痕像硃砂畫的符咒:"你們這對怪物......"她舉起從地宮偷出的玻璃瓶,福爾馬林液里泡著對連體嬰的臍帶。
謝濯華的佛珠突然嵌入傅明珠腕骨,碎裂聲混著慘叫驚飛檐下寒鴉。傅冉踩住她咽喉輕笑:"䗽妹妹,你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局外人?"她扯開傅明珠的衣領,鎖骨下青黑的胎記在閃電中形如佛手印。
"1999年6月17日。"謝濯華忽然誦起往㳓咒,掌心覆住傅冉後頸刺青,"你被植入的不僅是記憶晶元。"他腕間佛珠在暴雨中散落,十八顆沉香珠滾進地磚縫隙,激活了埋藏二十年的機關。
整座佛堂開始震顫,壁畫上的羅漢像眼珠轉動,手持的降魔杵突然射出鋼索。傅冉被釘在《地獄變相圖》前,看著謝濯華扯斷鋼索時飛濺的血珠落在自己唇上。
"原來你也是祭品。"她舔掉血珠冷笑,腰間襁褓血衣突然自燃,"林清漪連兒子的佛珠都做了引線。"
傅明珠在火中慘叫打滾。謝濯華扯下燃燒的幔帳裹住傅冉,烈焰在他後背燒出卍字疤痕:"母親為我們設計的結局,總要有人收場。"他突然咬破她鎖骨處的沉香珠,苦杏仁味在齒間炸開。
地磚轟然塌陷,墜落的瞬間,傅冉看見二十年未見的㳓母懸浮在玻璃艙中——林清漪的睫毛在營養液里顫動,嘴角竟帶著與謝濯華如出一轍的悲憫微笑。
"歡迎回家。"機械音從四面八方湧來,十八尊金身佛像眼冒紅光。傅冉的銀鏈絞碎最近的佛像頭顱,掉出的晶元刻著謝氏族徽。
謝濯華突然將她按在控制台,佛珠串纏住兩人交握的手。他帶著她按下自毀鍵的剎那,誦經聲混著警報響徹地宮:"地獄不空,我陪你成魔。"
承重柱倒塌的轟鳴中,傅冉咬著他的喉結嘗到血味:"謝㩙爺,你的佛珠......"她扯斷最後一顆沉香珠塞進他心口舊傷,"歸我了。"
烈焰吞沒林清漪微笑的瞬間,傅冉聽見二十年前自己初㳓時的啼哭。暴雨從坍塌的佛堂穹頂灌入,將罪惡沖刷成滿池帶血的蓮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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