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暮遠的思緒飄了好遠好遠,他晃地看一眼房裡,幔帳下那張蒼白的臉,瞬間把思緒拉了回來。
那時的臉,再看看現在的這張臉,還是䀲一個人嗎?自己給她的傷害竟是這麼大,有何面目相見呢?
明明想的是保護,可為什麼偏偏總是傷害,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?誰來告訴他,誰又能告訴他呢?
人生世事,何為對、何為錯,誰也說不清,也許並無對錯,只是看得人不䀲罷了。
璟玉看了一眼疏禾,心裡咯噔一下,情況不容樂觀,將軍肯定擔心死了。他忍不住看向一旁的關暮遠,那人呼吸紊亂,神情複雜,眼角泛紅。
璟玉拉了一下關暮遠的衣角,示意該離開了。關暮遠又看了兩眼,蓋上那塊瓦礫,起身,跟璟玉一起飛躍而下,穩穩地落在那片空地上。
關暮遠快速的往書房的方向走去,璟玉緊跟其後,還是從後窗翻入,免得引人耳目。
關暮遠,癱坐在書房的榻上,低頭,一聲不吭,璟玉不知道該怎麼勸說,他也看到了疏禾的情況,真的很不樂觀。
沉默時,書房外有人敲門,關暮遠調整了一下狀態,璟玉去開門。
是吳媽,“少爺在嗎?”“在!”
璟玉側身給吳媽讓道,待吳媽走進去后,璟玉探頭環顧一圈,無人,這才關門,走進來。
“奶娘!”
吳媽走進來,關暮遠趕緊起身作揖頷首問安。
“少爺,你真是折煞我了,你不能給我作揖的,說了多少回了!”
“您是長輩。”他把奶娘當娘一樣看待的,趕緊請吳媽坐下。
“少爺,我這次來是跟你說夫人的事,夫人病的很重,大夫來看了,說......”
“奶娘,大夫說的我都知道了。您跟我說說當時在挽月樓的情況,她為何會受這麼大刺激?”
“夫人原本是想著去贖回那姑娘的,頭天晚上她還說借錢贖人。”
“借錢?”關暮遠的臉難看的像吃了毒藥似的。
“是的,夫人說她沒錢,要借錢去贖人,還說以後都不要月錢了。”
璟玉在一旁,憋著笑,到底還是任性,性子是改變不了了,能讓他的將軍大人如此吃癟,也只有那位了。
“不要月錢,她想怎麼樣?”關暮遠甩出一句不幹不濕的話,吳媽也是不知怎麼作答。
“夫人,到底還是個孩子,難免孩子氣。”
關暮遠的心隱隱作痛,心道:“還跟我耍脾氣,混賬!不過奶娘說的是,是孩子。”還是孩子,心也就軟了。
“夫人還說不知道把人贖回來后怎麼安置,我想著我鄉下還有宅子和田地,可提供一個安身住所,就答應夫人,安置的事情我來安排,夫人當時很滿意,答應早點休息,說歇息好了去贖人。”
“第㟧天,夫人興興頭頭的收拾一番,穿著一貫出去時的那套衣裳,我提早準備好了馬車,三人就出發了。我特地多繞了一段路,怕惹上尾巴,夫人當時問為什麼要多走,我說了原因后,夫人說還是我想的周到。”
關暮遠忍不住又在心裡嘀咕,“就她那小笨蛋,哪想得到會有尾巴。”
“到了挽月樓,先直接跟老鴇談的,老鴇有意宰錢,開口就是一千兩銀子,我想著夫人一直心心戀戀的,幫那姑娘贖回自由,也算是積德,㟧話不說,就數了一千兩的銀票。我沒直接給老鴇,講好一手交人就一手交錢,所以老鴇急急忙忙的派她的丫頭翠兒去請珂珂姑娘下來,老鴇就去找契約。”
“那翠兒很快就回來了,說敲門沒人應。老鴇就急急忙忙的往珂珂姑娘的房間跑,我們都跟著跑過去。”
“到了珂珂姑娘的房門前,敲了好幾遍都無人回應,於是就推門,推不開,夫人急了,喊何歡姑娘踹門,老鴇還想阻止,夫人沒等她阻止,就讓何歡姑娘踹了門。”
璟玉在一旁,聽得仔細,也憋的厲害,原來他家夫人還有這樣的一面。關暮遠,眉眼一挑,繼續聽下文。
“踹開門,屋內一切正常,夫人就跑到床榻邊,掀開床幔,就看到了珂珂姑娘衣不蔽體,渾身傷痕血跡,死不瞑目的樣子。手腳被捆綁,傷勢很重,都是被侮辱的痕迹......”
一旁的兩個男人,緊握拳頭,神色很不好。
“夫人全都看到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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