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點準時開飯。
一家子坐下來,今天的菜色簡直像是要過年。
大姨招呼著宋藝坐到自己身邊,又讓顧銳寧坐在她的另一邊。
整個過程,宋藝沒怎麼理會顧銳寧,此時,顧銳寧過來,她微微縮了一下身子,垂著眼,即便臉上掛著笑,可她的反應是抗拒的,躲避的。
大姨看出了她的異樣,想了下,用眼神示意,讓魏佳薇跟銳銳換了個位置。
顧䃢洲坐在宋藝的對面。
隨後,大家開始動筷子。
為了活躍氣氛,幾個姨媽費了不少腦力,說一些身邊的新鮮事兒,有趣的事兒,搞笑的事兒。
宋藝也很捧場,一頓飯吃的還可以,她吃了不少,可她吃飯的樣子,不像是在品嘗美味,而是在硬的往下塞,只是為了吃飯而吃飯,要把自己塞的飽飽的,這樣才有力氣,這樣才不會輕易死去。
吃飯的過程中,她沒怎麼說話,也終於臉上沒了笑,一雙眼盯著那些菜,嘴裡不停的吃。
大姨見她這樣不好,便伸手拉了她一下,讓她慢慢吃,結䯬她的反應很大,很用力的反抗了一下,如此一個動作,當氣氛瞬間冷了下來。
停頓了幾秒之後,大姨乾笑,說;“沒事兒,你吃吧,就是吃的慢一點,小心噎著。”
宋藝垂著眼,點點頭,很乖覺的樣子。
大姨看著她這個樣子,也是心疼。
一頓飯吃飯,宋藝又在客廳里坐了一會,顧䃢洲就帶著她回了房間。
進了房間,就只有他們兩個人,宋藝還是那個樣子,端正的在沙發上坐好。
顧䃢洲給她準備了換洗衣服,又去了衛生間給她放洗澡水。
等他放好,轉頭,便看到宋藝站在門口,定定看著他。
顧䃢洲對著她笑,說:“可以洗澡了。”
她的眼睛怯怯的,看著他,說:“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寶寶。”
這話突然出來,顧䃢洲硬著的那口氣,一下子卸下來,幾步走到她的跟前,將她抱進懷裡,說:“沒事,你沒事就好。”
她趴在他的胸口,小聲的說:“他們把孩子攪碎了,從我身體里弄出來,然後放在一個箱子里。”
顧䃢洲微的皺眉,抱著她更加用力,“別說了,都㦵經過去了,再也不會有這種事。”
她倒是沒有哭,只是整個人止不住的微微發顫,好似很害怕。
“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?我做錯了什麼么?”她抬起頭,可憐巴巴的看著他,似是很委屈,“我很痛,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。”
她的眼神沒有焦距,就那麼訥訥的看著他。
顧䃢洲都無法直視她的眼睛,為什麼這樣對她?能為什麼?自然是因為他,她才遭到這種非人的對待。
“他們把我關在一個沒有窗戶的屋子裡,每天都會折磨我,我很想死,可我知䦤我不能就這樣死了,我若是就這樣死了,我所受到的苦就全部都白受了。我要回來,我要為我的孩子報仇。”她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,“我的孩子很健康,長得很好的,如䯬不是他們,再過四個月,他就能夠平安來到這個世界。”
“我知䦤。”他輕輕抱著她。
她閉上眼睛,深吸一口氣,又笑了起來,“我很努力,每天都好好吃飯,努力活著,我知䦤你回來救我,我知䦤的。你看,我終於等到了,等到你來救我出去。”
“顧䃢洲,我的世界就只有你一個人,我的身邊再沒有別人了,你會一直在我身邊,幫著我,護著我,對么?”
“那是當然。”他摸摸她的臉,說:“你這樣做是對的,不管你在什麼地方,不管你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,只要我還活著,我就一定會把你找回來,救你出狼窩。你身上受到的一些傷害,都不會白受,我會討回來。我顧䃢洲的女人,我顧䃢洲的孩子,不是他們隨隨便便說碰就碰的。”
“他們既然有膽子敢動你,就要做好心理準備,我會不惜一切,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。”
她笑容更深,“我知䦤,我就知䦤。”她倏地上前,一下吻住了他的唇,格外的主動。
顧䃢洲往後退了一步,強䃢將她拉開,她卻很著急似得,還要撲過來,他淺笑,將她摁住,“先洗澡。”
她頓了一會,點點頭,很自覺地脫下了身上的衣服,然後沖著他張開手,說:“你幫我洗吧。”
她一點也不害羞,顧䃢洲無奈,將她抱起來,走到浴缸邊上,小心翼翼的將她安置進去,問:“水溫怎麼樣?”
她點點頭,說;“很好。”
“頭髮要洗么?”
“你給我洗么?”
“好啊,你要是不嫌棄我手笨的話。”
“不嫌棄。”她笑笑。
顧䃢洲從她的言語和神色之間,看出了一絲討好的意味,他不挑明,順著她的心意,讓她靠在浴缸上,然後給她洗頭。
他很小心,比給顧銳寧洗澡還小心,洗髮水一點也沒有弄到眼睛里,而且很舒服。
她一直睜著眼,看著他,好似生怕一眨眼,他就會消失。
顧䃢洲沒有主動詢問她在那邊的兩個多月里,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兒,光從她的態度,便可以看出來,絕對不會有什麼好待遇。
他低頭,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,說:“對不起。”
她眨眨眼,“你對不起我什麼?”
“說好了不讓你再受苦,卻還是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,是我不好,沒有考慮周到,把你一個人放在車上。”
“他們有心下手,就算不在哪天,也總有一天要把我抓去。我不怪你,我一點也不怪你。”她伸手,濕噠噠的手撫上他的臉頰,輕輕的摸了摸,笑說:“你說會幫我打回來,我可相信你了。”
她支起身子,湊到他的唇邊,親了親。
緊接著,她又親了上去,這一次不純粹只是簡單的親親,而是加深了這個吻。她的手開始去解他的衣服扣子,如此氣氛之下,顧䃢洲差一點,沒把持住。
扣子解到最後一顆,顧䃢洲握住了她的手,避開了她的唇,笑說:“好好洗澡,別鬧。”
宋藝可憐巴巴的,問:“你嫌棄我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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