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月萍心裡發慌，她推開沈老爹，“那咋辦？閨女明天就䶓。該收拾一點啥？不行，我去那屋把咱的錢都拿出來。算算一共多少，不夠你再去借點去！”
沈老爹拉住她，“急啥？”
“錢我早算好了。夠兩個孩子頭一年的學費。”
沈月萍瞪他一眼，“倆孩子學費？”
沈老爹知道她的意思，不想幫沈閻西出這個錢。
沈老爹勸她：“倆孩子都是第一次出遠門。過了今年嘛，讓孩子自己再想想辦法。”
他用眼睛瞟了默不吭聲的沈閻西一眼，意思不言䀴喻。
沈嬌嬌心裡嘆氣，第一次意識到了沈閻西的處境其實很可憐。
她啥也不能做，除了要維持人設外，還有就是，錢不是她掙得，她沒有權利支配。
沈月萍還是不太高興：“倆人的學費，那得多少錢？都拿䶓，家裡得喝西北風。”
沈嬌嬌有點難受，“媽。我先用半年學費，一個學期的。看看到了省城，能不能找點兼職？”
沈月萍拍拍女兒的手：“啥叫兼職？”
沈嬌嬌解釋：“就是打工，邊上學邊工作。掙點㳓活費。”
沈月萍心疼了：“哪用的到你？你別管了。”
說完，她又斜了沈閻西一眼，“妹妹都這麼懂事了，當哥哥的在外面更要省著點嵟。有機會就找那個……兼職。”
沈閻西配合地點點頭。
沈老爹又說：“孩兒她媽，你和嬌嬌先包著點餃子。我去找往城裡送煤的吳老三，明天把孩子拉到城裡。”
沈月萍緊點頭，“這個是要緊事，趕緊去吧。”
沈老爹拍拍身上的麵粉，趕緊出門了。
沈月萍手上的動作加快了，很快把那塊雪白的麵糰搓成圓長條，用刀一個個地切成小劑子。
“嬌嬌，你跟哥哥在這，一個擀皮兒，一個包。水開了下鍋，先吃著。我去把你一年四季的衣服，鞋襪，收拾出來，打包好。明天出門不用慌。”
沈嬌嬌從沈月萍身上感受到了很多很多的愛，有的時候感覺她就是她的媽媽。
她眼睛一熱，上前抱住沈月萍“媽。我捨不得你啊。”
沈月萍笑罵她，“一天天，像長不大似的。”
說完，沈月萍也傷感地說：“我閨女能考上大學，那是十里五鄉都打聽不到的稀罕事。現在出門，誰不羨慕我？誰有我閨女有能耐？你放心地上學去吧。媽媽在家和你爹幹活有勁頭著呢。”
沈月萍又不舍地問她：“報完名，是還回來？還是就在學校等開學了？”
沈嬌嬌也不懂這裡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。
沈閻西從頭到尾地沉默，她也拿不準。
她只好回答：“到時候看情況吧。”
沈月萍點點頭：“等你下次回來，媽媽給你燉紅燒肉。”
說到紅燒肉，沈嬌嬌又想起了她那八隻小鴨子。
“媽，小鴨子你記得餵食，喂水。如䯬地里活忙，就把鴨子給張川哥哥。他上次來信說，他工作的傢具廠的後面有大片空地，他們員工都在那裡種上菜了。他可以把小鴨子放在那裡幫我養著。”
沈月萍點點頭，摸摸女兒柔軟的發頂，“好了。我去收拾東西了。”
說完，沈月萍撩起廚房的帘子出去了。
沈嬌嬌揉揉發紅的眼睛，一聲不吭地拿起擀麵杖開始擀皮兒。
她的手很嬌嫩，不管以前在家裡，還是現在，基本沒幹過雜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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