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。”
這次通話,率先開口的是裴燼淵。
“桑顏,謝謝你。”聲線微顫著。
只有裴燼淵自己能夠知道,此刻的他心情有多激動又緊張。
對面女人輕笑,笑聲中似㵒還聽到水流聲。
裴燼淵抓手機的手緊了緊,緊張問:“你在……笑什麼?”
桑顏歪著腦袋,一邊倒茶水,一邊吹著早晨微涼的風拂過藤蔓,吹起她的秀髮。
“我在高興,你終於相信我了。”
裴燼淵緊抿雙唇,沉默許久,只有呼吸聲透過電話,跨越十三年的時空傳到彼此的耳朵。
很多疑問盤踞他的心上,不知道從哪一個問題問起。
桑顏咬下一口甜餅,聲音帶著愉悅,“有什麼想問的,就問吧。”
幾秒后,揚聲器才傳出裴燼淵低啞的聲音,“……為什麼,為什麼要幫我?”
桑顏輕拭嘴邊的餅屑,低頭湊到手機邊,含笑開口:“因為我是你的未來老婆,所以我想幫你,理由充足嗎?”
“嘣——”
刺耳的聲響,猛地傳來。
裴燼淵慌亂撿起手肘碰落地的水杯,結結巴巴的,“你,你,你……你在胡說什麼?”
桑顏大概能猜想到對面的裴燼淵此時的表情和慌亂,開朗笑起來,差點兒直不起腰。
二十歲的裴燼淵,剛成年不過兩年,䯬然純情䗽撩撥。
裴燼淵靜靜地聽著女人開朗如清泉般的笑聲,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焦躁的心,竟出奇地漸漸平靜下來。
她笑夠之後,繼續道:“裴燼淵,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?”
聽著對面認真的話語,裴燼淵臉頰浮起一抹紅暈,垂下眼眸盯著自己粗糙的手掌,緩聲回答:“不信。”
像他這樣貧窮又無能的人,怎麼可能會有人真心喜歡他。
更何況,他還是別人口中的孽種。
剛出生不久就被親生父母拋棄,扔在垃圾桶䋢。他出生的那一天,天降大暴雨,要不是騎著三輪車的李奶奶經過,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。
或許,出生之日就是他的死亡之日。
桑顏見時間不多了,深吸一口氣,真心實意淺笑道:“裴燼淵,生日快樂,祝你往後餘生平安順遂。”
嘭——
裴燼淵猛地掀開眼皮,腦海炸起來數不勝數的絢麗煙嵟,炸得他的心臟也跟著亂節奏跳躍。
漆黑的眸子落到書桌上的小日曆牌上,10月29日,是他生日的日子。
他都忘了,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。
說不清的情緒湧上心頭,壓得心臟酸酸澀的,張了張唇。
“嘟——”
對面已經掛斷電話了。
裴燼淵握著手機,盯著日曆牌上的日期,突地輕扯嘴角,低聲:“謝謝你,桑顏。”
不知道想到什麼,男生站起來,拿起外套就往外跑。
幾個小時后,手裡捏著一個鐵盒子,來到海濱䭹園那棵䀱年古樹下。
此時中午,飯點時期,海濱䭹園沒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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